“没……没什么！”我猛地回过神，手忙脚乱地把钱塞进我昨天穿的那件外套里，团成一团死死抱在怀里，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冰凉的恐惧和滚烫的狂喜交织在一起，几乎把我撕裂。
真的！竟然是真的！
我冲进屋里，声音因为极度激动而变调：“妈！妈！有钱了！咱有钱了！我……我发的奖金！公司发了一大笔奖金！我带你上市里最好的医院！”
我妈愣住了，浑浊的眼睛里全是茫然和难以置信：“奖金？啥奖金这么多？伟子，你……你没干啥坏事吧？”
“没有！真是奖金！老板说我表现好！”我语无伦次，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把那团藏着钱的外套抱得更紧，“快！咱现在就去！马上就去！”
我几乎是半强迫地把她扶起来，给她套上外套。她一路都在絮絮叨叨，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又忧心忡忡：“这么多钱……真是奖金？你可别骗妈……咱家虽然穷，可不能……”
“真是！真是！”我打断她，声音大得自己都吓一跳。
揣着那烫手山芋一样的五千块，我扶着我妈出了门。阳光刺眼，我却觉得浑身发冷。
十 祸不单行
第一个不对劲，是楼门口那块松动了半年的广告牌。
我们刚走到楼下，一阵邪风刮过，那块印着“无痛人流”的破铁皮牌子哐当一声，直直就砸了下来！几乎是擦着我的鼻尖落下，碎屑溅了我一脸！
我吓得魂飞魄散，猛地往后一跳，心脏差点停摆。
“哎哟！老天爷！”我妈也吓坏了，一把抓住我胳膊，“这破牌子！早就说让物业修！砸着人可咋办！”
我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老太太那句话像丧钟一样在我脑子里嗡嗡回响。
代价偿还之时……
“没……没事，妈，没砸着。”我强装镇定，扶着她，“快走吧，还得打车。”
站在路边等车，我心神不宁，不停地左右张望。一辆出租车刚亮着“空车”灯开过来，我赶紧伸手。
突然，旁边小巷里猛地冲出一辆共享单车，骑得歪歪扭扭，像个炮弹一样直直朝我撞过来！我根本来不及躲！
“砰！”
车把重重撞在我侧腰上，我痛得闷哼一声，踉跄着差点摔倒。
“你他妈没长眼啊！”我疼得龇牙咧嘴，火冒三丈地吼道。
骑车的是个半大孩子，也吓坏了，支支吾吾说了句“对不起”，蹬着车飞快跑了。
我揉着剧痛的腰肋，感觉骨头都快断了。我妈心疼得直抽气，撩开我衣服一看，已经青紫了一大片。
“今天这是咋了！咋这么倒霉啊！”她声音带着哭腔。
十一 血债血偿
打车到了医院门口，付钱的时候，我手还在抖。扶着我妈下车，走向门诊大楼的台阶。就最后几级台阶了，我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广告牌和自行车。
脚下突然一滑！像是踩到了香蕉皮，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哎呀！”
我整个人失去平衡，惨叫一声，膝盖狠狠磕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台阶棱角上！钻心的疼！温热的血瞬间透过裤子渗了出来。
“伟子！”我妈惊叫着想拉我，自己却差点摔倒。
我瘫坐在台阶上，抱着剧痛的膝盖，看着裤子上迅速扩大的血迹，额头上疼出的冷汗和吓出的冷汗混在一起，往下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