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让他接待来宾,是我在外人面前给足了他脸面。
就连从小帮衬他的乡亲,也说孤苦伶仃的他得了一门好亲事。
我无奈地仰倒在床上,伴着聂文州断断续续的哭声睡着了。
我睡得不甚安稳,总是会在梦里想起一些上一世的事情。
醒来时我被好生安置在床上,盖好了被子。
聂文州不在房里。
我打开房门,已经是日落西山。
聂文州从耳房探出头,语气温柔舒缓:“你醒啦,再等会就可以吃晚饭了,你要是饿了,先吃点酥饼。”
他说完,返回房里端出一碟子酥饼出来:“我看房里还有面粉,就做了点,要是有鸡蛋,应该会更好吃。”
他表情忐忑,直到我尝了一口点头,他才笑着把碟子递到我手上。
夜幕四合,聂文州熄完灯,规矩地躺在床外侧,双手交叠于腹。
我知道他没睡着。
我冷不丁开口:“夫君,我们还没有洞房。”
聂文州心跳明显加快,他睁开眼看着床帐,默默伸了一只手过来,小心翼翼搭在我手上。
我等了许久,都不见他做下一个动作。
“夫君?”
握着我手的力度紧了紧,一手湿凉,我才发觉他已经紧张出汗。
哎,我叹了口气。
聂文州有些着急,靠我近了些,
“……我不会,你可以教我,我…我肯定能学会……”
借着月色,我看见他脸上的红晕瞬间蔓延开来。
我抬手放下床帐,指尖擦过他的耳朵,传来烫人的温度。
我反握住他的手,带着他探索。
情到浓时,他开始反客为主。
嘴里满是温柔缱绻,却让我支离破碎地无法再想起关于前世的他。
“娘子,我学的可还对……”
5
聂文州读书很有天赋,十三岁那年就过了院试,如今算是一个秀才。
他平时靠给人写信,临摹字画用来维持生计和还账。
就这样,几年也没能凑够去贡院乡试的盘缠。
我把金锭放在家里最显眼的位置,聂文州看都不看一眼。
最后我放在耳房里,聂文州整日围着灶台转,我不信他看不见。
他擦干净了手,用纸包着拿来给我:“阿熙,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我不能要你的钱。”
聂文州不要我的钱,那他什么时候才能考取功名?
话本子里每每都有考场外抢婿的戏码,待聂文州做了别人的乘龙快婿,我与他和离,我的情劫一解,我便能化蛟遨游天地。
这个办法行不通,我想起来之前求亲时的说辞。
我拿出银两,把他家的老房子修整一番,开了家书院学堂,屋前屋后种满了桃树。
我带着聂文州挨家挨户上门推销。
临近的几个村子是知道聂文州的。
学堂书院还真让我办起来了。
聂文州突然变得忙起来了。
他日日两地来回跑,一日三餐都会回家做好与我一起吃。
村里穷,买不起书。
我与他套上牛车到镇里,置办书册。
来回几趟后,聂文州就不让我跟着了。
“路远颠簸,这种事我来就成。”
我心想,他以前走路去镇上的学堂,如今反而来心疼我。
学堂四周的桃树已经慢慢长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