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期中考试，我考了68分。还是倒数。李哲在宿舍里大声抱怨：“才98分，有个地方粗心了！”那声音，像刀子一样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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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前一周，学院组织了最后一次大型编程实验，成绩计入总评。
实验室里键盘声噼啪作响。我面对着复杂的算法题，额头冒汗，毫无思路。
李哲很快做完，和几个同学在旁边低声说笑。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我越来越急。
李哲经过我身边，瞥了一眼我几乎空白的屏幕，嗤笑一声：“就这水平，还不赶紧自己申请去采矿？留着也是浪费资源。”
积压了一年的委屈、愤怒、羞愧，在这一瞬间轰然爆发。
我猛地站起来，椅子划出刺耳的声音：“你说什么？”
“我说实话啊，”李哲耸肩，姿态轻松，“占着茅坑不拉屎。要不是你们这些低分挤进来，我们专业的平均分能高一大截。”
热血“嗡”地一声冲上头顶，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他妈再说一遍！”
周围一片惊呼。李哲没想到我会动手，愣了一下，用力推开我：“怎么？废物还不让说了？你动手试试？”
混乱中，不知道谁推搡了一下，桌子上的显示器被带倒，“砰”地一声摔得粉碎。实验室一片混乱。
闻讯赶来的辅导员和教务老师脸色铁青。尽管有同学作证是李哲挑衅在先，但先动手的是我，损坏公物也是事实。
最终，我被给予严重警告处分。李哲因言语不当，被口头批评。
处分决定贴在学院公告栏里。辅导员看我的眼神复杂：“程雷，你太冲动了。这个节骨眼上背处分，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
这意味着分流的天平，已经彻底向我倾斜。
李哲看我的眼神，除了轻蔑，更多了一丝得意的嘲讽。
14
期末考试我还是去了。头重脚轻，眼前发花，脑子里全是处分决定和破碎的屏幕。
考完最后一场，我知道，我完了。绩点、处分、糟糕的表现……所有的一切都指向同一个结局。
成绩出来那天，我没有立即去查。我在图书馆坐了一整天，看着窗外的学生，他们脸上洋溢着自信和对未来的憧憬，那是我从未有过的样子。
傍晚，夕阳如血。我打开手机，登录教务系统。
绩点：2.1
专业排名：后5%
下方一行加粗的刺眼红字：
“根据《专业分流与预警机制》及您的综合表现，您已被列入拟分流名单。请于下周一到教务处办理相关手续。”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直到屏幕自动熄灭，映出我那张苍白而绝望的脸。
15
周一，我拖着脚步去了教务处。一年前，我就是在这里，激动到手心冒汗地领到了印着“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的学生证。
现在，工作人员头也不抬地递给我一张表格：“填一下。明天之前交回。”
调剂专业栏已经打印好了：“采矿工程”。
三个字，像三颗淬了毒的钉子，钉死了我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