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母和嫡姐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还等着看我被烧得骨头都不剩。
但我不是那个怯懦绝望、只会用伤害自己来反抗的原主了。
我是林微,来自二十一世纪,曾在审计场上让无数老奸巨猾的狐狸原形毕露。查账、理财、搞钱、收拾烂摊子……这好像,专业有点对口?
三日后,一顶算不上多风光的粉轿,将我抬进了忠勤伯府。
婚礼流程简单得近乎敷衍。拜堂时,我身边那个被人搀扶着、偶尔低咳的男子,应该就是我的新婚夫君,忠勤伯陆珩。即使隔着红盖头,我也能感觉到他脚步虚浮,气息微弱。
喜宴更是冷清,来的宾客寥寥无几。
洞房花烛夜,红烛高烧。我自己掀了盖头,打量着这间新房。家具倒是上好的木料,但样式老旧,角落里甚至能看到些许积灰。
等了约莫一个时辰,房门才被推开。那个拜堂时病恹恹的新郎官,此刻倒是自己走了进来。他身形清瘦,穿着大红的喜服更衬得脸色苍白,但五官的轮廓极其俊朗,一双眼睛尤其深邃,此刻正带着几分审视和……莫名的冷淡看着自行掀了盖头、正在打量房间的我。
他似乎并不意外我的举动,也没有寻常病弱之人的颓唐之气,只是淡淡开口,声音倒是清冽:“府中的情况,夫人想必已有耳闻。这门亲事非你我所愿,你若安分守己,伯府尚可保你衣食无忧。若有其他心思……”他话未说尽,但其中的警告意味明显。
我站起身,对他行了个礼,不卑不亢:“伯爷放心,我既已嫁入伯府,便是伯府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我懂。至于其他心思——我只想好好活着。”
陆珩似乎有些意外我的冷静和直白,深邃的眸子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最终只淡淡道:“那便好。”说完,他便转身离开,去了隔壁书房歇息。
我挑眉。也好,井水不犯河水。目前看来,这位伯爷虽然病弱,但似乎不是难相处的人,这倒省了不少麻烦。
第二日敬茶,陆家的旁支几位长辈语气刻薄,话里话外无外乎是伯府艰难,让我这新妇要勤俭持家,莫要学了京中那些奢靡之风。我垂着眼,一一应下,一副温顺乖巧的模样。
掌家之权?自然是没有交给我的。陆珩的奶嬷嬷,姓钱,看起来慈眉善目,实则眼神精明,她笑着递过一本账簿和一串钥匙:“夫人刚来,府中琐事繁杂,老奴暂且先替夫人管着,待夫人熟悉些再说。”
我笑着接过,看也没看就递给身后的春桃:“有劳嬷嬷费心了。”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伯府。府里下人不多,且大多懒散,做事没甚章法。园子里的花草缺乏打理,显得有些萧条。库房里的东西登记混乱,积灰甚厚。账面……等我悄悄拿到账本一看,更是触目惊心:入不敷出,漏洞百出,记载模糊,连最基本的四柱清结都做不到。采购的价钱虚高,一些田庄铺子的收益连年下滑,甚至还有几笔来历不明的支出。
审计师的职业本能让我血压飙升。这已经不是管理不善了,这简直是鼠窝虫穴!
我耐着性子,没有立刻发作。一边继续装乖,一边带着春桃,以熟悉环境为名,将伯府内外摸了个遍,甚至借故去名下的铺子和田庄转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