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强被他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重复：“就、就温书意啊……她不是转去附中了嘛？这次模考，她排十几名……真是稀奇，她也有今天……”
沈戾一把推开他，大步走到红榜前。周围的学生下意识地给他让开一条路。
他的目光直接掠过本校的榜单，看向旁边贴着的、其他重点中学的模考成绩汇总。附中的名单上，他快速地向下搜寻。
第十一名。温书意。总分658。
一个对于顶尖学霸来说，堪称滑铁卢的成绩。
沈戾的眉头死死拧了起来。怎么可能？以她的实力，就算附中高手如云，也不该掉出前五，更别说十名开外。她那种精密得像仪器一样的人，怎么会允许自己考出这种成绩？
除非……
除非什么？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她不适应新环境？生病了？还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这个念头让他心脏莫名一紧。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更强烈的、自我厌恶的烦躁。她怎么样，关你屁事？她毫不犹豫甩了你的时候，考虑过你吗？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脸色阴沉地转身就走。
但那个名字和那个刺眼的排名，却像烙印一样刻在了他脑子里，一整天都在他眼前晃。
放学后，他鬼使神差地没有跟赵强他们去网吧，而是独自一人去了图书馆那间最偏僻的阅览室。这里曾经是他和温书意最常来的地方，她在这里给他讲过题，周围是厚重的旧书散发出的陈旧纸张的气味。
他烦躁地在一排排书架间踱步，最后停在那片摆放着过期期刊杂志的区域。手指无意识地划过一排排书脊，忽然，一本厚厚的、去年出版的教育类期刊吸引了他的注意。封面标题是《本年度“启明”奖学金获奖名单公示及学子风采》。
“启明”奖学金。
他猛地想起昨天温书意苍白的脸和沉默的态度。想起自己当时口不择言的嘲讽——“奖学金？还是什么别的？让你必须走得这么急？”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他迅速抽出那本期刊，手指有些发颤地翻到公示名单那一页。密密麻麻的名字和学校，他一行行看下去，呼吸渐渐屏住。
找到了！
【湖城中学：温书意】
获奖理由列了一堆优异的成绩和竞赛名次。但紧接着，下面一行小小的备注像一盆冰水，迎头浇下：
【备注：该生因故放弃本次奖学金资格，顺延由下一名同学获得。】
放弃？
她放弃了？为什么？
“启明”奖学金数额不小，而且更重要的是，它关联着几所顶尖大学的自主招生推荐资格！那是多少学霸挤破头都想拿到的东西！她努力了三年，凭什么放弃？
一个模糊的、令人不安的猜测渐渐在他脑海里成型，冰冷而残酷。
他立刻掏出手机，手指僵硬地在通讯录里翻找。他记得以前为了问作业，存过温书意同桌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对面女孩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和迟疑：“…沈戾？”
“喂，”沈戾的声音干涩发紧，直接打断她，“我问你，温书意去年期末，是不是请了很长时间假？”
对面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犹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