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怎么办？我总不能在地铁上跟自己的影子吵架。只能假装没听见，闭上眼睛深呼吸，可阿飘没打算放过我。它偷偷“伸”出一缕影子，缠上了右边女生的影子，那女生大概觉得有点凉，下意识往旁边靠了靠，阿飘还跟我炫耀：“你看，她没发现，这影子真软和。”
好不容易熬到下地铁，我几乎是逃着出的车厢，阿飘跟在我身后，还在念叨：“下次别挤早高峰了，挤得我鬼身都皱了，要熨半天。”
到公司楼下的时候，我看了眼手机，还有五分钟打卡。我一路小跑冲进电梯，电梯里只有我和部门经理李姐，她抱着一摞文件，看见我就皱眉头：“小明，昨天让你改的方案呢？客户今天早上就要。”
我心里一紧，昨天加班到十点，改到一半电脑死机，忘了保存。正要解释，脚下的阿飘突然“咦”了一声，然后我就感觉自己的影子动了——它在电梯地面上，慢慢舒展成一个“葛优瘫”的姿势，还故意把李姐的影子往旁边挤了挤。
李姐低头看了眼地面，皱着眉嘀咕：“怎么回事，这灯照的影子怎么怪怪的。”
阿飘的声音凑到我耳边：“这女的影子里全是‘加班’‘催方案’的味儿，难闻死了，我帮你整整她。”话音刚落，我就看见李姐手里的文件突然滑了一下，她慌忙去接，结果胳膊肘撞到了电梯按钮，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了三楼——不是我们要去的十楼。
“哎呀，手滑了。”李姐尴尬地笑了笑，重新按了十楼的按钮。
我强忍着笑意，低头看了眼脚边的影子，它正偷偷往我这边挪，像是在邀功：“怎么样，我厉害吧？下次她再催你，我就把她的影子缠成麻花。”
到了办公室，我刚坐下打开电脑，阿飘就开始抱怨：“这椅子太硬，我的鬼身硌得慌，你往左边挪挪，那边有阳光，我晒会儿太阳补补觉——哎不对，刚才说怕晒，算了，不晒了，你把外套脱了，盖在腿上，我躲在里面睡。”
我：“……” 我现在严重怀疑，这只鬼不是来索命的，是来当祖宗的。
脱了外套盖在腿上，我开始疯狂赶方案，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阿飘躲在我外套底下的影子里，没一会儿就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没错，一只鬼，居然会打呼噜，还是那种带着点气泡音的，像只熟睡的小猪。
就在我改到关键部分的时候，李姐突然走了过来，敲了敲我的桌子：“小明，改得怎么样了？客户十分钟后就要开会。”
我手一抖，鼠标点错了键，把刚写好的一段删了。我正要哭丧着脸说还没好，外套底下的阿飘突然醒了，声音里带着起床气：“吵死了！没看见我在睡觉吗？”
话音刚落，李姐突然“哎呀”一声，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什么东西绊了我一下？”
办公室里明明空空荡荡，哪有东西绊她？我低头一看，阿飘的影子正从外套底下“伸”出一缕，像根绳子似的，缠在李姐的脚踝影子上。
“是我绊的。”阿飘理直气壮，“谁让她吵我睡觉，还催你加班，耽误我蹭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