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的黎深目光锐利地在顾晞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缓缓扫过其他人，最后望向那条幽深的山路入口，眼神深邃，看不出在想什么。
裴远看着顾晞苍白的脸，又看看有些动摇的队员，脸色不太好看。计划被打乱显然让他很不悦。
“顾晞，如果你实在不舒服，我尊重你的决定。你可以留下。”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但是，我们不能因为一个没有理由的预感就放弃整个计划。这对准备了这么久的其他人不公平。”
他看向其他人：“愿意继续的，跟我走。觉得不安的，可以留下陪顾晞。”
孙铭宇立刻表态：“我当然继续！都到这儿了。”赵芊芊挽紧了他的胳膊，表示同行。
鹿晓挣扎了一下，看看裴远，又看看顾晞，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计划和领队：“嗯……我也去吧，晞晞你好好休息。”
石磊沉默了片刻，对顾晞说：“如果需要，我也可以留下。”他更看重队友的安全。
顾晞摇摇头，眼泪差点掉下来，她知道无法改变大多数人的决定了：“不…不用，石磊。你们……你们一定要小心……”
最后，决定留下的是脸色苍白、几乎要哭出来的林柚，以及一直没说话的黎深。黎深在最后时刻平静地开口：“我也留下。”
裴远看了他们三个一眼，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行，那你们自己安排。保持电话畅通，如果我们顺利到达营地，可能会有点信号报平安。”他重新背好背包，语气恢复了果断，“其他人，我们走！”
以裴远为首，鹿晓、石磊、孙铭宇、赵芊芊五人，转身向着山路走去。
鹿晓回头朝顾晞他们挥了挥手，脸上带着些许歉意和鼓励的笑容。孙铭宇搂着赵芊芊，头也没回。石磊走在最后，又回头看了一眼。
顾晞、林柚、黎深三人站在原地，看着五个人的身影逐渐变小，沿着山路向上，最终被浓密的树荫吞没。
山风吹过，带来一阵凉意。
刚才的喧闹争执仿佛瞬间被抽空，只剩下一片突兀的寂静。
林柚小声地抽泣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内疚，或是别的什么。
黎深依旧沉默着，目光从山路方向收回，落在顾晞依旧没有血色的脸上。
顾晞望着空荡荡的山路入口，心脏仍在狂跳，那股冰冷的不安感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像山间的雾气一样，更加浓重地包裹了她。
他们留下了。
2 噩耗与初次冲击
山脚下的时间，因为等待而变得格外粘稠和漫长。
顾晞、林柚、黎深三人最终在山脚不远处找到一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招待所住了下来。老板娘是个面色黝黑、话不多的中年妇人，登记时瞥了他们一眼，似乎对他们这个时间点还留在山下有些诧异，但也没多问。
房间简陋却干净。顾晞和林柚住一间，黎深单独一间，就在隔壁。
放下行李，三人聚在顾晞她们的房间里，气氛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窗外，阳光逐渐变得金黄柔和，远处的山峦轮廓在夕阳下显得宁静而壮美，但这份美景此刻只让他们感到更加焦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