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乱成一团。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所有人都看见了那个暗格。张御史就算想掩盖,也来不及了。
我悄悄退到人群后面,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戏,我不需要在场。
回到家,我等了很久,裴文植才失魂落魄地回来。他一进门,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连晚饭都没吃。
我没有去打扰他。
我知道,他现在一定在想,如何撇清自己和那个暗格的关系。
深夜,他房里的灯还亮着。
我端了一碗莲子羹过去。
“夫君,吃点东西吧。人是铁,饭是钢。”我把碗放在他桌上。
他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神情颓败。“青芜,我……我可能闯大祸了。”
“怎么了?”我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
他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把暗格的事说出来。他不能说,说了,就是承认他和张御史是一伙的。
他只是烦躁地挥挥手:“你不懂。总之,这几天你待在家里,哪儿也别去。”
“好。”我顺从地点点头,收拾了空碗,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说道:“对了,夫君。过几天就是我们成婚三年的纪念日了。你……还记得吗?”
他愣了一下,显然已经把这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看着他愧疚又疲惫的脸,我“善解人意”地说:“没关系,夫君现在正为大事烦心。我就是……随口一提。”
说完,我转身离开,眼泪恰到好处地滑落。
男人就是这样。当他觉得亏欠你的时候,你的任何一点委屈,都会加倍地放大他的愧疚感。
果然,第二天,裴文植对我的态度好了很多。他大概是觉得,在外面受了气,又差点连累我这个“贤妻”,心里过意不去。
他甚至主动开口:“青芜,你想要什么礼物?只要我能办到,一定满足你。”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
我摇摇头,轻声说:“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夫君平安顺遂,比什么都好。”
顿了顿,我又“不经意”地补充了一句:“只是……我陪嫁的最后那支金簪,前阵子为了给你凑钱打点,也当了。那是我娘留给我的念想……”
我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裴文植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一个大男人,要靠妻子的嫁妆来铺路,这事说出去,面子上挂不住。
他当即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不就是一支金簪吗?我明天就给你赎回来!不,我给你买一支更好的!”
“夫君,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别说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他打断我,像是要证明自己如今已经今非昔比。
我“感动”得热泪盈眶。
第二天,裴文植果然给了我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去吧,买你喜欢的。”他脸上带着一丝施舍般的得意。
我捏着那个钱袋,心里冷笑。
裴文植,这是你给我的钱,也是我送你上路的盘缠。这份大礼,我收下了。
我没有去金店。
我去了另一个地方。一个专门帮人传递消息的地下信鸽站。
我把我之前抄录的所有证据,包括那份名单,以及我根据裴文植酒后胡言乱语推断出的张御史藏匿赃款的几个地点,还有那个账本的详细内容,全部整理成了一封匿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