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留意张御史的动向。
裴文植的嘴，是最好的情报来源。我总能在他酒后，或者在他心情极好时，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我知道了张御史的寿辰就在下个月初八。
我知道了张御史有个极受宠爱的小妾，喜欢一只波斯猫。
我知道了张御史在城西有处别院，就是当初信上许诺给裴文植的那一处，是他们密会和藏匿赃款的地方。
寿辰，是个好机会。
我开始“无意”地在裴文植面前提起这件事。
“夫君，张大人的寿辰快到了吧？我们该备一份什么样的贺礼，才不失体面？”
裴文植正在为送礼的事发愁。他想送得贵重，又怕太扎眼。
我“灵机一动”，说道：“我听说张大人的爱妾极爱猫儿。不如，我们送一只品相极好的波斯猫？东西不贵，却能送到心坎里，显得我们有心。”
裴文植一拍大腿：“好主意！青芜，你真是我的贤内助！”
他立刻派人去寻猫。而我，则开始准备另一份“大礼”。
我用典当最后一件嫁妆换来的银子，通过一个极其隐秘的渠道，买通了城西别院的一个下人。
我要他做的，不是偷东西，也不是打探消息。
我只要他在张御史寿辰那天，把那只我们送去的波斯猫，脖子上的铃铛，换成我准备的另一个。
那个铃铛，外表看起来一模一样，只是里面，被我掏空了，塞进了一颗小小的、特制的药丸。
那药丸无色无味，遇热即化，会散发出一种奇特的香味。人闻到没什么反应，但会让猫儿变得异常焦躁，到处乱抓乱刨。
而我，早就在送去的那只猫的爪子上，涂抹了另一种药粉的引子。
两种东西一旦接触，会发生奇妙的反应。
寿宴那天，裴文植带着我，抱着那只漂亮的波斯猫，风风光光地去了张府。
张御史见到那只猫，果然龙心大悦。他那位爱妾更是喜不自胜，当场就把猫抱在怀里，亲昵得不行。
宴会上，人人都在恭维张御史，吹捧裴文植。裴文植喝得满脸通红，感觉自己已经站在了人生的巅峰。
我安静地坐在女眷席上，小口地喝着茶，计算着时间。
一个时辰后，内院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丫鬟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说那只波斯猫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在张大人的书房里大肆破坏，把一个多宝阁都给抓翻了。
张御史脸色一变，立刻起身赶了过去。裴文植也紧张地跟上。
我也起身，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一起往书房走去。
等我们到的时候，书房里已经一片狼藉。那只猫被几个下人按住，还在疯狂地挣扎。
多宝阁倒在地上，上面的古玩碎了一地。
而多宝阁原本靠着的那面墙壁上，因为猫爪的抓挠，墙皮脱落，露出了后面——一个暗格的轮廓。
所有人都惊呆了。
张御史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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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御史的第一反应，是厉声呵斥下人：“还愣着干什么！把这只畜生给我拖出去打死！”
然后他又转身，对着满脸尴尬的裴文植吼道：“裴文植！这就是你送的好礼！”
裴文植吓得魂不附体，连忙跪下请罪：“大人息怒，下官万万没想到……下官该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