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福？我会的。我会踩着你们的尸骨，好好地享福。
我需要更多的证据。光凭那个账本，或许能扳倒张御史，但裴文植是他的下属，很容易就能脱罪，找个替死鬼。
我要的，是他们一起下地狱，一个都不能少。
我开始“关心”他的饮食起居。
“夫君，我看你最近应酬多，都清瘦了。我为你炖了些补品。”
我亲手把一盅汤送到他书房。他正在写着什么，见我进来，下意识地想把手里的东西盖住。
我仿佛没看见，笑着把汤碗放下：“趁热喝吧。凉了就腥了。”
他看了我一眼，确认我没有起疑，这才放松下来，把那张纸随意地放在一边。
我一边收拾着桌上的空茶杯，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
那是一份名单。上面罗列着十几个官员的名字，后面标注着不同的数字和地点。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就是他们那件“大事”的关键。
裴文植喝完汤，把碗递给我，随口问道：“今日怎么想起炖汤了？”
“没什么，”我接过碗，指尖不经意地划过那张名单的边缘，“只是觉得，夫君为这个家如此操劳，我总要做点什么。”
我的手指上，沾了一点点刚剥完石榴留下的红色汁液。那一点点红色，印在了名单的角落，像一滴不显眼的血。
他没有发现。
晚上，他睡得很沉。我悄悄起身，再次潜入书房。
借着月光，我找到了那张被他压在一叠公文下的名单。那个小小的红色印记，帮我迅速定位。
我没有拿走它。我找来笔墨和纸，将上面的名字、数字、地点，一字不差地抄录了下来。我的手很稳，字迹模仿着裴文植的笔锋，几乎可以乱真。
做完这一切，天已经快亮了。
我回到房间，裴文植还在熟睡，嘴角甚至带着一丝笑意，不知在做什么升官发财的美梦。
我躺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他。
我们曾经也有过温情的时刻。他会为我画眉，会给我写诗。我一度以为，那就是一生一世。
可人性，真是经不起考验。
当欲望的大门打开，什么圣贤书，什么风骨，都成了屁。
裴文植，别急。
这出戏，才刚刚进入高潮。我们两个，都要当好演员，演到落幕的那一刻。
4
日子一天天过去，裴文植的官职，果然下来了。
吏部员外郎，正六品。虽然不大，但位置紧要，是个肥缺。
家里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裴文植意气风发，在酒宴上与人推杯换盏，大谈自己的为官之道。
我作为他的夫人，端庄得体地应酬着各家女眷。她们羡慕我的福气，说我嫁了个好夫君，前途无量。
我微笑着接受她们的恭维，心里却在冷笑。
福气？我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裴文植升官后，变得更加忙碌，也更加大胆。他书房里的秘密，越来越多。
我发现，我之前抄录的那份名单，只是冰山一角。他们背后，牵扯着一个巨大的贪腐网络，从京官到地方，盘根错节。张御史，不过是其中一个关键的节点。
而裴文植，就是张御史最得力的那把“刀”。很多脏活，都是他去做的。
我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把所有证据串联起来，一击致命的契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