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得很快,高跟鞋踩在积水的路面上,溅起一朵朵细小的水花,像是在发泄心中的不甘与怨恨。路过一家花店时,她看到橱窗里摆放着一束红玫瑰,娇艳欲滴,像极了她曾收到过的第一束花——那是江白用兼职攒了一个月的钱买的,花瓣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他红着脸说:“妍雪,你比玫瑰还美。”可现在,再美的玫瑰,也暖不了她冰冷的心。她甚至能想起,当时她把玫瑰插在玻璃瓶里,江白笑着说:“等我们有了家,就种一院子玫瑰,每天都摘一朵给你。”如今,家成了泡影,玫瑰成了讽刺。
走到公寓楼下时,梁妍雪收起雨伞,看着单元门口的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脸颊两侧,眼眶红肿,脸色苍白。她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拿出钥匙,开门的瞬间,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房间里还残留着江白最喜欢的雪松味香薰,那是她以前为了他特意买的。可如今,这香气却成了最尖锐的讽刺。她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里面放着一叠厚厚的照片——有他们在海边的合影,她笑得眯起眼睛,江白从身后抱着她;有江白为她画的素描,画中的她坐在画室里,阳光洒在发梢;还有一张她偷偷拍的江白熟睡的侧脸,睫毛很长,像个孩子。她拿起那张素描,画纸边缘还留着江白的指印,他在角落写了一行小字:“我的女孩,要永远开心。”
指尖抚过那行字,梁妍雪的眼泪再次决堤。她把照片狠狠摔在地上,照片散落一地,像破碎的回忆。她蹲在地上,双手抱住膝盖,肩膀不住地颤抖,哭声被窗外的雨声掩盖。哭了不知多久,她慢慢抬起头,眼中的脆弱被一丝冰冷的决绝取代。她捡起那张素描,用指甲狠狠划掉“我的女孩”四个字,直到指尖渗出血迹才停下。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不能再沉溺于过去的悲伤,她必须开始一场精心策划的报复——她要让江白知道,他亲手推开的,是怎样一份珍贵的爱;她要让他为自己的懦弱和背叛,付出代价;她要让他尝尝,被人抛弃、被人利用的滋味。
“你说你想认识姜橙?”林薇坐在“时光褶皱”咖啡馆的卡座里,手里拿着一把银色的勺子,轻轻搅动着面前的摩卡,咖啡表面的奶泡被搅出一圈圈涟漪。她抬起头,挑眉看着对面的梁妍雪,眼神里满是疑惑,“为什么突然对他感兴趣?你以前不是对艺术圈的人避之不及吗?”
梁妍雪端起面前的拿铁,轻轻抿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暖不了她冰冷的心。她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最近有点无聊,想多认识些朋友。而且我听说他是个很有趣的人,画画得很好,不是吗?”
林薇是梁妍雪大学时代的室友,两人在同一间宿舍住了四年,关系一直很好。毕业后,林薇进入了一家知名艺术杂志工作,凭借着开朗的性格和出色的能力,结识了不少艺术圈的人。而姜橙,就是其中最有名气的青年画家之一——他的画以细腻的情感和独特的色彩风格著称,尤其是那幅《雨中的等待》,去年在艺术展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更重要的是,梁妍雪偶然从林薇口中得知,姜橙是江白从小到大的发小,两人一起长大,一起翻墙逃课,一起创业失败,关系好到可以共享一个秘密基地,甚至江白结婚时,姜橙是他唯一的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