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皱了皱眉，显然不喜欢他这态度：“问你什么答什么！这地方废弃前后，有没有什么异常？或者，最近有没有什么生人进来过？”
“异常？”吴鹏嗤笑一声，摊手，“这整条街都快拆了，还不够异常？生人？除了你们，就是野猫了。”他眼神闪烁了一下，“不过嘛……硬要说的话，断电断网前那阵子，倒是老有些小年轻窝在角落里，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鼓捣啥。现在？鬼才来这地方。”
苏芮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不再理会两人的对话，径直走向角落里那排最破旧、最深处的机器。一种直觉驱使着她。
她蹲下身，拔掉一台显示器后面纠缠的线缆，手指立刻沾满了黑灰。她掏出随身带的强光手电，照进机器背后混乱的线团和接口。
等等。
角落里有一台机箱似乎比别的更“干净”一些——不是说没有灰，而是它侧盖的螺丝有近期被拧动过的细微划痕，与周围机器上厚重的、均匀的包浆式的灰尘截然不同。
“张哥！”她喊了一声。
张伟和吴鹏都走了过来。张伟一脸疑惑，吴鹏的眼神里则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苏芮从工具包里拿出螺丝刀，利落地拧开那几颗螺丝。掀开侧盖的瞬间，更浓的灰尘涌出，但机箱内部的结构显露出来——主板、内存条、电源……硬盘架是空的，和其他机器一样。
失望刚爬上张伟的脸，苏芮的手电光却定格在了主板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那里，插着一块小小的、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芯片，通过几根细如发丝的飞线，巧妙地焊接在了主板预留的USB接口触点上！那绝非这台老旧机器原装的东西，更像是一个外来的“寄生虫”！
“这是什么？”张伟凑过来，眉头紧锁。
“不知道……”苏芮小心翼翼地用镊子触碰那枚芯片，心脏因为兴奋而加速跳动，“但它绝对不该在这里。”
她拿出便携式的读卡器和取证工具包，屏住呼吸，极其谨慎地将那枚芯片取了下来，连接到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
系统识别到了一个微小的存储空间。里面空空如也，几乎像被格式化了。但苏芮调用深度恢复软件，进行底层磁盘扫描。
进度条缓慢地爬升……
百分之十……百分之三十……
张伟和吴鹏都屏息看着她的屏幕。吴鹏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突然，软件发出“滴”一声轻响——成功恢复了一个被删除的缓存文件！
文件名是一串毫无意义的乱码。苏芮点开它。
里面不是游戏存档，不是电影片段，而是一段极其简短的、由代码编写的自动化脚本指令的残留片段！代码的专业程度很高，但关键部分被刻意抹除了。
然而，就在那残存的几行代码里，苏芮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重复调用的、用于伪装网络地址的函数库名称，以及一个被注释掉的、极其隐蔽的时间戳——
那时间戳，精确到了毫秒。
而它指向的时刻，与林薇死亡直播时，那场“弹幕风暴”开始的瞬间，分秒不差！
冰冷的战栗再次爬上苏芮的背脊。
这不是巧合。这是确凿的证据！
那个“幽灵”确实来过这里。他（或她）不仅来了，还留下了自己的“签名”——一枚精心植入的芯片，一段执行了邪恶任务后又被匆忙抹去的代码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