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怨灵似乎察觉到了我们的意图，她猛地转过头，被长发遮住的脸正对着我们。
虽然看不见五官，但我能感觉到一股刺骨的怨毒视线。
「桀桀桀……」她发出一阵怪笑，身影一闪，直接穿墙而过，消失在了楼梯口。
「小薇，怎么办？」白子墨急得满头大汗。
「别急。」我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不疾不徐地拿出三炷香，一柄桃木剑，还有一个小小的八卦盘。
这是我下山时，师父塞给我的。
我将三炷香点燃，插在客厅中央的茶几上，青烟袅袅，却不向上飘，而是诡异地贴着地面，朝着书房的方向蔓延。
「她被阴缠树的怨气滋养了数年，又被赵家的邪术师加持过，已经是个厉鬼，一般的物理攻击对她没用。」我一边解释，一边咬破指尖，将一滴血抹在桃木剑的剑刃上。
桃木剑发出一阵微弱的红光。
「你待在这里，哪儿也别去。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我叮嘱白子墨。
他看着我镇定的侧脸，心中的慌乱奇迹般地平复了些许，重重地点了点头：「你小心。」
我提着桃木剑，踏着青烟指引的方向，一步步走上二楼。
楼梯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霜，越往上走，阴气越重。
书房的门紧闭着，但里面传出的动静却让人心惊肉跳。
有桌椅倒地的声音，文件散落的声音，还有一个男人压抑着恐惧的粗重喘息声。
以及，女人若有若无的哭泣声。
我没有立刻推门，而是将耳朵贴在门上。
「……别过来……你别过来……」是白景洪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我死得好惨啊……」女人的声音幽幽响起，仿佛就在耳边。
「不是我……不是我害的你！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赵平！去找他！」白景洪在嘶吼。
我心中一动。
他认识这个怨灵？
我不再犹豫，一脚踹开了书房的门。
7.
书房里一片狼藉。
白景洪瘫倒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脸色惨白如纸，惊恐地看着悬浮在他面前的红衣厉鬼。
那厉鬼的一只手，已经快要触碰到他的天灵盖。
「找死！」
我低喝一声，手中的桃木剑带着破风声，直刺厉鬼后心。
厉鬼察觉到危险，猛地转身，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浓郁的黑气从她体内喷涌而出，迎向我的桃木剑。
「砰！」
黑气与桃木剑相撞，我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被震得后退了三步，手臂一阵发麻。
好强的怨气！
那厉鬼也被我一剑逼退，她似乎对我能伤到她感到非常意外，原本模糊不清的脸孔，在黑气涌动间，竟然慢慢清晰了起来。
那是一张被水泡得浮肿腐烂的脸，双眼是两个空洞，正流着血泪。
「是你……」她看清我的脸，又看了看我手中的桃木剑，声音变得无比怨毒，「又是你们这些臭道士！多管闲事！」
她尖叫着，十指的黑甲瞬间暴涨，化作十道利刃，朝我扑了过来。
我不敢硬接，脚踩七星步，连连闪躲。
她的攻击又快又狠，书房里但凡被她的指甲刮到的东西，无论是实木的书柜还是金属的台灯，都瞬间腐朽，化为一滩黑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