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有点茫然。接下来怎么办？挨家挨户去问？“请问今天下午有没有看到谁放了个纸箱在楼道口？”
这问题听起来就蠢得像是在找茬。
正犹豫着，旁边那栋楼的一扇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影端着一个塑料盆走出来，像是要出来倒垃圾。
是个老大妈，头发花白，穿着厚厚的棉睡衣。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上前两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正常：“阿姨，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大妈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手里的盆子差点掉了，警惕地看着我：“你谁啊？”
“阿姨您好，我是刚搬来的，就住旁边这单元三楼。”我指了指自家方向，挤出一点笑，“想跟您打听个事儿。您今天下午，大概……三四点钟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谁在我们楼道口放了一个纸箱子？不大，就这么点。”我比划着。
大妈眯着眼打量了我几下，大概是看我面相不像坏人，神色稍缓，但语气还是有点不耐烦：“纸箱子？没看见。这楼里进进出出送快递的多了，谁注意那个。”
她说完，不等我再问，哗啦一下把盆里的东西倒进垃圾桶，转身就要回去。
“哎，阿姨，”我急忙又叫住她，“那……您知道咱们这小区，以前……出过什么事吗？或者，有没有哪家孩子是……市第几中学的？”我情急之下，把校徽的线索问了出来。
大妈停住脚步，回过头，昏暗的光线下，她的表情似乎变得有些奇怪，眼神里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像是警惕，又像是……忌讳。
“你问这个干什么？”她的声音压低了些，“刚搬来就瞎打听。没事儿少打听些有的没的，过好自家的日子就行了。”
她说完，毫不客气地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我愣在原地，心里那点不安像野草一样疯长。
她肯定知道些什么。她那反应，绝对不像是一无所知。
过好自家的日子？
这地方，到底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日子”？
夜风吹过，我站在两栋老楼之间，只觉得浑身发冷，比刚才在黑暗的楼道里还要冷。
3.
楼道口的铁门在我身后哐当一声合拢，那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像是把我彻底关在了某个令人不安的谜团之外。大妈最后那句话，“过好自家的日子”，像一句冰冷的谶语，在我脑子里反复回响。
她知道的。她肯定知道些什么，却不肯说。
这种集体的沉默，比直接的威胁更让人心头发毛。这栋老楼，这个小区，像一口深井，表面平静，底下却沉着看不见的东西。
我站在黑黢黢的楼道里，手机光柱扫过斑驳的墙壁和堆着杂物的角落，感觉每一扇紧闭的防盗门后面，都好像有一双眼睛，正透过猫眼无声地窥视着我这个不速之客。刚才下楼时那种被跟踪的感觉又来了，如芒在背。
我不敢再多停留，几乎是逃也似地冲上三楼。家门口，我下意识地先看了一眼门缝底下——没有新的快递盒子，心里稍微一松。我轻轻敲了敲门，压着嗓子：“苏晚，是我。”
里面立刻传来链锁哗啦滑开的声音，门开了一条缝，苏晚惊恐的脸露出来，看到是我，才猛地拉开门把我拽进去，又飞快地反锁上，链条也重新挂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