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简陋,但还算干净。
窗外,就是那棵巨大的老槐树,枝丫在暮色中伸展,像一片墨色的乌云压在屋顶。
送走老支书,我迫不及待地打开笔记本电脑,接上便携电源。
白色的屏幕光在昏暗的屋子里亮起,是我与熟悉世界唯一的连接。
我点开那份规划图,雄心再次燃烧起来。
民宿区、观光带、特色种植园……一个个图标代表着未来和成绩。
只要第一步,先把老鸦坳那片平地开发出来……
我正沉浸在自己的蓝图里,突然——
啪。
屏幕猛地一闪,不是断电那种黑屏,而是整个画面像被电的水母,剧烈地扭曲和抖动起来。
那些规整的线条和图标疯狂地拉扯、变形,颜色胡乱混杂,最后竟在屏幕中央,凝聚成一个复杂而古老的血红色符文!
它就在屏幕正中,静止了大约一秒。
像是某个文明沉默地凝视。
我汗毛倒竖,猛地去碰触板,电脑毫无反应。
下一秒,符文消失了。
屏幕恢复如常,我的规划图好端端地在那里,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我的幻觉。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我愣了几秒,下意识地扭头看向窗外。
夜色浓重,山风穿过老槐树的枝叶,发出呜呜的声响。
那声音,仔细听,不像风。
更像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
轻轻地,敲在我的玻璃窗上。
我低头,看着桌上那张李洗给的皱巴巴的辟邪符。
荒谬!一定是太累了出现了幻觉,或者是电压不稳导致的屏幕故障。
我强迫自己用理性解释这一切,但心底却有一丝不安像藤蔓般滋生——
我的宏伟计划,还没开始,难道就要被这些莫名其妙的怪事绊住手脚?我的时间,可耗不起。
第二章:“禁忌”的第一堵墙
李洗的那张辟邪符,被我塞在了桌角。
科学工作者的尊严让我无法真的把它贴门上,但昨晚那诡异的符文和叹息声又太过真实。
这种矛盾像根刺,扎在我试图维持理性的神经上。
我决定用工作麻痹自己。
只要项目推动起来,一切牛鬼蛇神都会在发展的车轮下烟消云散。
一大早,我就召集了村里能来的骨干,就在那棵老槐树下开会。
我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既自信又亲切。
这是一次关键的“路演”,我必须说服这些最初的“投资人”。
阳光很好,洒在我精心准备的规划图上,一切都显得充满希望——至少在我眼里是这样。
“乡亲们!咱们云雾村的穷根,在于闭塞!但换个角度看,我们的青山绿水,就是金山银山!”
我指着图纸上重点标注的区域:
“这里,老鸦坳!地势平坦,背风向阳,景色绝佳!是打造第一批精品民宿,吸引外来游客的绝佳位置!”
“只要这一步走稳了,财源就会滚滚而来!”
我期待着看到村民们眼中迸发出渴望的光。
然而,没有。
场下一片死寂。
刚才还偶尔有的交头接耳彻底消失了。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一种统一且近乎恐惧的神情在他们脸上蔓延。
仿佛我刚才不是指了块地,而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