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知道，菜市场太小了，它容不下我的野心。
我将所有的钱，投入了另一个更大的、也更血腥的“菜市场”——股市。
那段日子，我住在最廉价的地下室里，啃着干硬的馒头，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我像一块贪婪的海绵，疯狂吸收着所有能找到的金融知识。K线图、财务报表、宏观政策……那些复杂的数据和曲线，在我眼里，和菜市场的人流、菜价一样清晰明了。
我天生就对数字和规律有着野兽般的直觉。
我用那种在菜市场里磨砺出的、对人性和数据最底层的洞察力，在股市里一次次精准地预判、抄底、抛售。
我的本金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当我从那个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走出来时，我的账户上，已经有了一个我曾经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那笔钱，我没有用来买漂亮的衣服，没有用来吃一顿大餐，甚至没有改变我依旧节俭的生活习惯。
我用它，敲开了一家濒临破产的投资公司的大门。
我用它，撬动了属于我的第一个杠杆。
我用它，为自己创造了一个全新的身份——M。
“叮。”
平板电脑发出一声轻响，将我从回忆中拉回。
屏幕上，是顾晏辞刚刚整理好的，关于林辉和他“天穹”项目的全部资料。包括他如何呕心沥血、如何四处碰壁、如何被投资人当面羞辱，以及……他银行卡上那串岌岌可危的数字和催债公司的最后通牒。
我看着照片里那个依旧骄傲的哥哥，看着他如今的窘境，心中没有丝毫的同情。
我所有的苦难，都拜他所赐。他如今的梦想，也是建立在我的废墟之上。
现在，轮到我了。
这场名为复仇的游戏，我已经等了十年。
而他，我的好哥哥，还对即将到来的审判，一无所知。
3
我没有回复邮件。
我只是让顾晏辞启动了最高级别的监控权限。很快，一个实时监控画面出现在我面前的巨幅屏幕上。
画面里的人，正是林辉。
他正坐在一个狭小、混乱的办公室里，烦躁地抓着头发。曾经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像一团乱草，名贵的西装外套被随意地扔在椅背上，满是褶皱。
他面前的桌子上，堆满了泡面桶和咖啡杯。
这就是他引以为傲的创业公司？这就是他牺牲了我的前途换来的事业？
看上去，像个笑话。
屏幕里的林辉猛地抓起手机，拨通了电话。经过技术处理，清晰的通话声在我办公室里响起。
是母亲刘淑芬的声音。
“小辉啊，钱的事情怎么样了？那个死丫头怎么说？”
林辉烦躁地低吼：“别提她了！我给她打电话，她居然敢挂我电话！这个白眼狼，真是白养她了！等我项目成功了，你看我怎么收拾她！”
我端起水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神冰冷。
收拾我？好啊，我等着。
电话那头，父亲林建国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带着一贯的和稀泥：“好了好了，别生你妹妹的气。她一个没文化的丫头，能懂什么？指望不上她的。你那边怎么样了？项目不是说很厉害吗？怎么还没拉到投资？”
“爸，你不懂！”林辉的声音充满了怀才不遇的愤懑，“那些投资人都是蠢货！他们根本看不懂我的‘天穹’系统有多伟大！这将会是改变世界的技术！他们只盯着那些短期的蝇头小利，一群目光短浅的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