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商业模式。你声称五年内要覆盖全球百分之十的智能设备，实现千亿级别的营收。但你的成本核算，却遗漏了最关键的一环——持续性的云服务和带宽费用。按照你的用户增长模型，你的公司在第三年就会因为无力支付天价的服务器费用而破产。林博士，你的梦想宏大得如同宇宙，但你的商业常识，却渺小得不如一粒尘埃。”
一针见血。
字字诛心。
林辉引以为傲的三个核心优势——技术、安全、商业模式，被这个神秘的“M”在短短一分钟内，批驳得体无完肤，一文不值。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跳梁小丑，精心准备的完美演出，在真正的行家眼里，只是一个漏洞百出的滑稽剧。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些曾经被他奉为圭臬的理论，那些支撑着他全部骄傲的基石，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我坐在单向玻璃后，冷漠地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只有一种冰冷的快意。
林辉，我的好哥哥。
你用我的血汗和前途，去堆砌你的梦想。
现在，我亲手将它打碎。
你感觉如何？
“你的演讲结束了。”冰冷的电子音下了最后的判决，“结论是：你的梦想，一文不值。”
6
“一文不值……”
林辉失神地重复着这四个字，仿佛整个世界的支撑都被抽空了。
他从小到大，都是人群的焦点，是老师口中的天才，是父母眼里的骄傲。他的人生履历完美无瑕，一路鲜花与掌声，何曾受过如此彻底的、毁灭性的否定？
这比当众打他一耳光，还要让他难堪百倍。
“不！你胡说！”他猛地抬起头，双眼赤红，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我的‘天穹’是伟大的！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无法理解的！你们只配投资那些垃圾项目，你们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科技！”
他开始口不择言地咆哮，试图用愤怒来掩饰内心的崩溃和恐惧。
我冷眼看着他的丑态。
这就是所谓的天之骄子，自尊心被碾碎后，剩下的也只有无能的狂怒。
“说完了吗？”电子音依旧平静无波，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我……”林辉的气势瞬间被这冰冷的语调压了下去。
“你的项目，确实一文不值。”电子音继续说道，“但是，你的团队，还有一点剩余价值。”
林辉愣住了。
“你的团队里，有三个应届生的基础编程能力还算扎实，可以作为廉价的劳动力，补充到我投资的其他公司里去拧螺丝。”
“所以，我给你一个最终的报价。”
那个冰冷的电子音，一字一顿地，说出了一个足以将林辉最后一点尊严彻底踩进泥里的数字。
“五十万。”
“收购你的团队。不是你的项目，也不是你的公司，只是收购你手下那几个还能干活的人。”
“林博士，你可以带着你那‘伟大’的梦想离开。而你的团队，将留下来，为我创造价值。”
五十万！
这个数字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林辉的脸上。
五十万，正好是他欠高利贷的数目。
对方显然是调查过他的底细，然后开出了这个精准而又极具侮辱性的价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