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绵僵在原地，冰凉的雨水兜头淋下，冷得她牙齿开始打颤。那尾灯像怪兽猩红的眼，在雨幕中越来越远，最终拐过街角，彻底消失。
世界只剩下哗啦啦的雨声，和她自己越来越响、越来越破碎的心跳。
他看着她，说，小姐，你认错人了。
……
3 冷漠总裁
“寰宇科技的江总，年轻有为，听说刚回国没多久，未婚妻是林家那位千金，门当户对啊。”同事的闲聊声隔着一排绿植飘过来。
阮绵绵握着鼠标的手紧了一下，指尖发白。电脑屏幕上，正好是本地财经新闻的页面，加粗的标题写着：“寰宇科技新任总裁江屿：瞄准国内AI蓝海，开启新征程”。旁边配着一张照片，男人西装革履，神情淡漠，正与人握手。是他。
“绵绵，你上次做的那个项目数据报告，好像就是寰宇那边要的吧？对接上了吗？”另一个同事探头问。
她猛地回神，喉咙发干，挤出一点声音：“还没…快了。”
“抓紧点，听说这位江总要求高得很，别出岔子。”
要求高。阮绵绵扯了扯嘴角，是啊，他要求一向很高。小时候下棋输给她一次，能黑着脸逼她连下十盘直到他赢回来为止。
桌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一条新邮件提醒。发件人：寰宇科技-总裁办。
心脏骤然一缩。点开。
公事公办的措辞，公式化的感谢，然后是指出数据报告中的几处需要“进一步核实优化”的地方，要求“今日下班前重新提交”。落款处没有署名，只有一个冰冷的职位。
她盯着那几行字，每一个挑剔都精准得像是早就预演过。是他授意的吗？用这种方式，提醒她上午那场拦车认人的可笑狼狈？
指甲掐进掌心。
下班前，她将修改后的报告发回。几乎立刻，邮件显示已读。再无回音。
之后几天，项目对接陷入一种诡异的顺利。所有沟通通过总裁办秘书中转，邮件措辞客气而疏离，挑不出任何错处，也感受不到丝毫人情味。他像彻底消失在层层叠叠的商业壁垒之后，那天雨中的短暂照面，仿佛只是她持续了六年的癔症又一次不堪的发作。
直到周五，总裁办突然直接来电，通知她下周一上午十点，携最终版方案至寰宇科技顶层总裁办公室，向江总做最终汇报。
电话那头女秘书的声音甜美标准，阮绵绵却只听出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撞在耳膜上。
周一。阮绵绵站在寰宇科技大厦楼下，仰头望去，玻璃幕墙在阳光下折射出冷硬的光。她握紧了手中的公文袋，走了进去。
前台查验预约，刷卡过闸机，电梯直达顶层。秘书小姐将她引到办公室门外：“江总还在会议中，请您稍等片刻。”
她在冰冷的金属座椅上坐下，目光落在对面那扇厚重的胡桃木门上。门紧闭着，像他此刻对她彻底关上的世界。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走廊铺着厚地毯，静得能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那扇门终于开了。先出来的是几位高管模样的人，低声交谈着。随后，他走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