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暴雨中的秘密
产房外的暴雨敲打着玻璃，像无数双急于窥探的眼睛。我攥着早已湿透的手帕，听着产床上传来的哀嚎，突然想起三个月前林秀芳托人带给我的翡翠镯子。
"秀芳啊，胎位不正怕是要难产。"接生婆的声音从帘子后传来，"你看这是个女娃......"
"闭嘴！"林秀芳的尖叫混着雷声炸响，"把那死丫头扔了！快把隔壁床的男婴抱过来！"
我浑身发抖地贴在墙上，看着护士王姐抱着襁褓匆匆跑过。襁褓里的婴儿皮肤皱巴巴的，像只没睁眼的小猫。直到二十年后我在孤儿院看见那张泛黄的出生证明，才知道那个雨夜被调换的不仅是两个婴儿。
"晓梅，你的血型怎么是AB型？"班主任举着体检报告冲进教室时，我正蹲在操场角落擦篮球架。那年我十七岁，刚拿了全市中学生篮球赛冠军，孤儿院墙上贴满了我的奖状。
"可能搞错了吧。"我接过单子，指尖触到那串数字时突然一阵眩晕。AB型血，和我记忆中母亲留给我的玉佩上的刻痕惊人相似。那是块半透明的羊脂玉，中间雕着个"苏"字，孤儿院院长说这是我襁褓里唯一的遗物。
当天傍晚我就坐上了去南市的长途汽车。破旧的客车在山路上颠簸，我攥着从校长那里借的两千块钱，耳边回荡着王姐临终前的呢喃："去找苏国强......他住在老渔港......"
老渔港的海风带着咸腥味，我站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前，看着门牌上"苏家"两个褪色的金字。开门的是个佝偻着背的老人，浑浊的眼睛在看见我胸前的玉佩时突然瞪大。
"秀芳......"他颤抖着伸出手，又像被烫到般缩回去，"二十三年了......你终于肯让小梅回来了......"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突然传来汽车轰鸣。黑色轿车在泥路上急刹，下来个穿香奈儿套装的女人。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来，指甲深深掐进我的胳膊："死丫头，跟我回家！"
林秀芳的别墅在半山腰，落地窗外是波光粼粼的人工湖。我坐在铺着真丝床品的客房里，听着楼下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你疯了？把她带回来干什么？"是大伯陈建军的声音，带着酒后的颤音，"当年那孩子......"
"闭嘴！"林秀芳的冷笑像把刀，"现在整个苏家都在找继承人，那个死丫头......"
我屏住呼吸，将偷听到的对话写在酒店便签纸上。窗外的月亮又圆又亮，我摸出藏在书包夹层的DNA报告，指尖轻轻抚过那行字：99.99%相似度。
第二天清晨，林秀芳端着燕窝粥进来时，我正站在阳台上看风景。她穿着件淡紫色旗袍，脖颈间的珍珠项链折射出冷光。
"晓梅啊，"她伸手要替我整理刘海，我下意识躲开，"当年是妈妈不好，不该把你送去孤儿院......"
"苏国强才是我爸爸。"我打断她的话，"昨天他说我妈难产去世时，手里攥着半块玉佩。"
林秀芳的脸瞬间煞白，手中的碗"啪嗒"掉在地上。浓稠的燕窝汤在地毯上蜿蜒，像极了那年雨夜产房里的血迹。
"你以为你是谁？"她突然尖叫着扑过来，指甲划过我的脸颊，"你不过是个被人捡回来的野种！陈建军根本不能生育，那个死丫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