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生日惊变
30 岁生日的奶油还没来得及抹匀，电脑右下角突然弹出的橙色通知框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指尖发麻 ——“林晚女士，因公司组织架构调整，您的岗位将被撤销，离职手续请于 3 日内办理”。
我盯着屏幕上 “五年行政经验” 的工作简历，眼泪啪嗒砸在键盘缝里。上周还帮老板改完了年度述职报告，他拍着我肩膀说 “晚晚靠谱，明年给你争取晋升名额”，转头就把我像旧文件一样扔进了回收站。客厅里的蛋糕还亮着 “30” 的蜡烛，暖黄的光映着沙发上堆了一半的育儿书籍，那是我上个月刚买的，《备孕指南》的书页里还夹着我做的笔记：“陈凯喜欢女儿，要提前学做辅食”，《孕期护理》的封皮被我摩挲得发软，满心期待着能和他拥有一个皱巴巴的小生命。
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金属声，我慌忙抹掉眼泪，把育儿书塞进沙发缝里，想装作没事人。可陈凯进门时手里空空的，没有礼物，甚至没带一束便利店十块钱的康乃馨，只把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 “啪” 地拍在茶几上，蛋糕上的蜡烛被气流吹得晃了晃，火苗挣扎了两下，灭了。
“我妈说你生不出孩子，占着位置太浪费，签了吧。” 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说 “今天吃米饭”，西装袖口还沾着我早上熨烫时留下的折痕 —— 结婚三年，他的衬衫永远是我熨的，领口的弧度要刚好贴合脖子；皮鞋永远是我擦的，鞋尖得能照出人影；就连他创业初期的报表，也是我熬夜帮他核对到凌晨三点，咖啡喝了三罐，眼睛红得像兔子。
我捏着那张纸，指腹把 “自愿放弃婚内财产” 的条款搓得发皱。当初他跪在出租屋里求我：“晚晚，你辞了工作专心陪我创业，以后公司有你一半，咱们买个带阳台的房子，你可以在阳台种你喜欢的多肉。” 我信了，推掉了 HR 总监递来的橄榄枝，那封录用通知现在还压在我书桌的玻璃下；后来他说 “再等等，等公司盈利了咱们就生孩子”，我也信了，每月按时吃叶酸，甚至偷偷去城郊的庙里求了送子符，符纸被我缝在贴身的内衣里，盼着能沾点 “仙气”。可现在公司刚拿到天使轮，他却用 “生不出孩子” 四个字，把我三年的付出全踩进了泥里。
2 真相大白
“陈凯，我们就不能再试试吗？” 我的声音发颤，尾音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乞求。他却已经转身走向卧室，背影挺得笔直，留下一句 “我妈说了，娶媳妇就是为了传宗接代，你没用了”。卧室门关上的瞬间，我听见他给王秀莲打电话，语气软得像棉花：“妈，我跟她说了，她不肯签，你明天过来劝劝她？”
收拾行李箱时，衣柜最里面的樟脑丸盒子硌得我掌心发疼。那是王秀莲去年冬天送我的，红布包着，说 “樟木驱虫，存衣服好，以后你生了孩子，宝宝的衣服也能放”，我当时还感动得掉了眼泪，把盒子当宝贝一样藏在衣柜深处。此刻手指抠开盒盖，一张叠得整齐的体检报告掉了出来，白色的纸被樟脑丸熏得发脆，上面 “陈凯” 两个字刺得我眼睛生疼，诊断栏里 “无精症” 三个黑字像淬了毒的针 —— 日期是去年 11 月 12 日，比王秀莲第一次拉着我去庙里求子的时间，早了整整两个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