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迅速而冷静地行动。她首先确认王志远已经没有了呼吸和脉搏——这是最关键的一步。然后,她开始布置现场:
她将那个小药瓶彻底冲洗干净,藏进自己睡衣口袋;
检查地面,确保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痕迹;
将浴缸边缘的防滑剂残留擦拭干净;
调整王志远的手臂位置,使其看起来更像是滑倒后自然摔倒的姿态;
最后,她将一瓶沐浴露打翻在地,让少量液体流出,形成一个完美的“事故原因”。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分钟。每一个动作都经过事先无数次推演,精准而高效。
做完这一切,林薇退到浴室门口,深吸一口气。现在,是表演时间。
她让自己的表情从冷静迅速切换到惊恐,瞳孔放大,呼吸急促。然后,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足够响亮以至于邻居有可能听到——在这个雨夜,她不确定是否有人会听见,但这很重要。
“志远!天啊!救命啊!”她尖叫着,冲进浴室,跪在尸体旁,颤抖着手似乎想碰又不敢碰他。她的表演逼真至极,连她自己都几乎相信了这一刻的惊慌失措。
然后,她跌跌撞撞地冲向电话,拨打了120急救电话,声音哭得几乎语无伦次:“我丈夫……浴室……摔倒了……很多血……求你们快来!”
挂掉电话,她立刻又报了警。这一切都必须符合一个真正遭遇意外的人的应急反应。
现在,她只能等待,并继续扮演那个刚刚发现丈夫遭遇不幸的悲痛妻子。
最先到的是医护人员,紧接着是警察——两名警官,一个年轻些,一个年纪稍长,胸牌上写着“陈警官”。
陈警官眼神锐利,扫视着现场,最后目光落在蜷缩在客厅角落瑟瑟发抖的林薇身上。
“怎么回事?”陈警官问,声音平静但带着不容忽视的权威。
林薇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讲述“经过”:“他……他喝了酒……说累了想泡澡……我听见一声响……敲门没人应……就用备用钥匙开门……”她哽咽得几乎说不下去,“呜……他就躺在那儿……都是血……呜……”
年轻警官在浴室里检查,陈警官则继续询问林薇:“他经常喝酒吗?”
林薇点头,眼泪滑落:“几乎每天……我说过他很多次……他不听……”这是事实,无需撒谎。
“他最近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头晕或者平衡方面的问题?”
林薇擦了擦眼泪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有的……他前几天说过头晕……我还劝他去医院看看……”
这也是事实,虽然头晕的原因是她悄悄在他的饮食中加入的微量药物所致。
陈警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时,年轻警官从浴室出来,低声对陈警官说:“看起来是滑倒后头部撞击浴缸边缘。地面有沐浴露洒落的痕迹,受害者血液中酒精浓度应该很高。”
医护人员确认了王志远的死亡,初步判断为意外滑倒导致颅脑损伤。
陈警官的目光再次落在林薇身上。她穿着湿漉漉的睡衣,头发凌乱,脸上泪痕交错,浑身发抖,看起来可怜极了。
但陈警官的视线在她过于整洁的睡衣领口停留了一瞬——一个刚发现丈夫出事就急忙打电话求救的女人,怎么会注意到自己的衣着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