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几个壮汉显然没把我放在眼里,其中一个朝我走来,脸上挂着不屑的冷笑,“小子,想英雄救美?滚远点!”

我握紧木棍,血液在血管里燃烧。我的人生已经烂到谷底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冲了上去,将大学里学过的那点三脚猫的防身术全用了出来。混乱中,我一棍子砸在了一个壮汉的胳膊上,他吃痛地松开了舒云歌。

我拉起她就跑。

身后是壮汉们愤怒的叫骂声。我们钻进狭窄的巷子,穿过嘈杂的夜市,跑得肺都要炸了。

最后,我们躲进一个废弃的电话亭,才敢大口喘气。

“他们是什么人?”我问她,心有余悸。

“是……是我那个未婚夫派来的人。”她眼圈通红,声音发颤,“他叫顾言决,我们家……欠了他家很多钱。”

我沉默了。原来,她逃的不是婚,是债。

看着她瑟瑟发抖的样子,我鬼使神差地说:“要不……你先去我那儿住吧。”

她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感激,“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我把她带回了我的出租屋。

当她看到那张吱呀作响的单人床,和墙角堆满的设计图纸时,眼神里没有嫌弃,只有一丝心疼。

那一晚,我睡在地板上。半夜,我听到她压抑的哭声。

第二天,她对我说:“岑寂,我们结婚吧。”

我以为我听错了,手里的馒头都掉在了地上。“你说什么?”

“我们结婚。”她看着我的眼睛,无比认真,“顾言决势力很大,我需要一个合法的身份来摆脱他。只要我们领了证,他就不能强迫我了。”

我简直觉得荒唐,“我们才认识多久?这太……”

“我知道这很突然。”她打断我,从她那个破旧的帆布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一百万。只要你答应,钱就是你的。就当我……租你做我的丈夫,一年。”

一百万?

这个数字像一颗炸弹,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开。

那是我搬一辈子砖都赚不到的钱!是我妈的救命钱!

我的自尊,我的骄傲,在这一百万面前,被砸得粉碎。我看着她澄澈的眼睛,那里面有恳求,有绝望,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

我挣扎了很久,久到空气都仿佛凝固。

最终,我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说:“好。”

我们去了民政局。

拍照的时候,工作人员让我们靠近一点,笑一笑。我们两个的表情都僵硬得像木偶。拿到那本红色的结婚证时,我感觉它烫得像一块烙铁。

我,岑寂,二十一岁,把自己卖了。

一百万很快到账,我第一时间给我妈交了手术费。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后续只要好好休养,就不会有大问题。

我在电话里哭了。这是我爸去世后,我第一次哭。

我和舒云歌开始了“同居”生活。

她似乎真的就是一个落难千金,什么家务都不会做。洗个碗能打碎两个,煮个饭能把厨房点了。

我只好包揽了所有家务。我每天去工地,回来给她做饭,晚上就在桌子前画我的建筑设计图。她会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托着下巴看我画画。

有时候,她会问我:“岑寂,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说:“我想成为一名顶尖的建筑设计师,设计出能让所有人都住得起的,温暖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