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搓着手,一脸谄媚地凑到我面前:“余笙……不,笙姐儿!你看,这……这月钱,我给你涨,涨一倍!不,两倍!只要你肯留下来,什么都好说!”
我看着他那副嘴脸,只觉得可笑。
“王掌柜,”我擦了擦手,淡淡地说,“这家店,我要一半的股份。”
“什么?!”王富贵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半?!你怎么不去抢?!”
“你可以不给。”我解下腰间的围裙,扔在灶台上,“那我,现在就走。我想,李大厨,应该很乐意,请我去天香楼当大厨。”
王富贵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他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天香楼,是镇上最大的酒楼。我今天这一手,足以让李大厨,不惜一切代价拉拢我。
“别……别啊!”他急了,“有话好好说嘛!一半……一半就一半!”
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这句话的。
我心里冷笑。这才只是开始。这家小破店,迟早,会变成我的。
搞定了王富贵,我终于有时间,来处理我自己身体的问题。
我咳血,晕倒,失去味觉。这绝对不是偶然。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发现,原主在一个月前,曾经受过一次风寒,病得很重。从那以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做菜的时候,也开始尝不出味道了。
她以为是小病,没当回事。没想到,越来越严重,最后,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一命呜呼,便宜了我。
我需要找个大夫看看。
我跟小桃交代了几句,让她看好店,就一个人去了镇上最大的药铺,“回春堂”。
给我看诊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大夫。他给我号了脉,又看了我的舌苔,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姑娘,你这病,有点奇怪啊。”
“怎么说?”
“从脉象上看,你气血两亏,是体虚之症。但……你的舌头,却没有任何问题。按理说,不应该,尝不出味道啊。”
“那……有的治吗?”这才是I most care about.
老大夫沉吟了半天,摇了摇头。“恕老夫无能。你这病,我从未见过。或许,是心病?”
心病?
我一个刚穿过来的人,能有什么心病?
我谢过老大夫,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回春堂。
难道,我这辈子,就真的,要当一个,没有味觉的厨子了?
我走在街上,心烦意乱。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条,很热闹的街。街边,全是卖小吃的摊贩。
烤红薯的香气,炸油条的油香,糖炒栗子的甜香……各种各样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我只能想象,却无法感受到的,人间烟火气。
我看到一个卖糖葫芦的老伯。那红彤彤的山楂,裹着晶莹的糖衣,在阳光下,亮得晃眼。
我记得,书里形容过它的味道。
【糖衣入口即碎,是纯粹的甜。随之而来的,是山楂的酸。那酸,极具攻击性,瞬间,就让你的口中,生出万千津液。酸与甜,在舌尖上,展开一场,酣畅淋漓的,战争。】
我鬼使神差地,买了一串。
我学着书里的描述,咬了一口。
果然。
除了,牙齿咬碎糖衣的,清脆的“咔嚓”声,和山楂果肉的,绵软的口感。
我的舌头,依旧,一片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