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比他们,都冷静。
“慌什么。”我说,“他想模仿,就让他模仿好了。”
“笙姐儿!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急啊!”
“急,有用吗?”我反问。
天香楼的背后,是李大厨。他那天,吃了我的炒饭,回去后,肯定,研究了很久。
以他的水平,模仿出,七八分的像,应该不成问题。
再加上,天香楼,原本就名声在外。
这一仗,不好打。
果然,从第二天开始,我们店门口的队伍,就肉眼可见地,短了。
很多老客,都跑去天香楼,尝鲜了。
毕竟,一半的价格,诱惑力,太大了。
“怎么办啊,余笙姐?”小桃急得快哭了,“今天,我们的流水,连昨天的一半,都不到。”
王富贵,唉声叹气,已经在盘算着,是不是该把那一半的股份,再要回来了。
我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炒着我的饭。
我的心,很静。
陆寻的话,又在我耳边响起。
【一个尝不到味道的厨子。想必,在做菜时,一定会比任何人,都更加,专注于食材本身吧?】
食材。
对。
我的优势,不在于技巧。李大厨,迟早,能把我的技巧,都学会。
我的优势,在于,我对食材的,绝对的,掌控。
而这一点,是任何一个,拥有正常味觉的厨师,都无法,企及的。
因为他们的舌头,会欺骗他们。
而我,不会。
我只相信,我的眼睛,我的鼻子,我的手。
我只相信,食材,最原始的,状态。
“小桃,”我开口,“去,把我们,剩下的米,全都,处理掉。”
“啊?”小桃愣住了,“处理掉?为什么啊?这米,不是挺好的吗?”
“它,不够好。”我说。
之前,我们用的米,是镇上米铺,能买到的,最好的米。
但是,经过我这几天的研究,我发现,这种米,在炒制过程中,会因为,米粒的大小不均,导致,受热,不均匀。
最终,会影响到,一丝,极其细微的,口感。
这种差异,普通人,根本吃不出来。
甚至,连李大厨,都未必,能察觉到。
但是,我知道。
我知道,它,不完美。
“那……那我们用什么米?”
“跟我来。”
我带着小桃,关了店门,直接,去了城外的,乡下。
我们,一家一家地,走访那些,自己种稻的,农户。
我不要,那些,用机器,脱壳的米。
我只要,最古老的,石磨碾出来的,糙米。
我捧起一把米,放在眼前。看它的色泽,看它的形状。
我抓起一把米,放在鼻尖。闻它的气味,那股,带着泥土和阳光的,清香。
整整一天,我走了几十户人家。
最后,我在一个,偏僻的山坳里,找到了,我想要的米。
那是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农,用最传统的方式,种出来的,一年一季的,稻花香。
产量,极低。
但是,每一粒米,都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饱满,圆润,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我花了,几乎我们店里,所有的流动资金,把老农家里,所有的米,都买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王富贵,一路,都在骂我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