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振雄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像鹰一样锐利：「说，你到底对雪柔做了什么？解药是什么？」
他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父亲，你是在求我吗？」
白振雄的脸色瞬间铁青，他这辈子，还从未被人用这种语气说过话，更何况这个人，是他一向看不起的乡下女儿。
「白术，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别忘了，你姓白，你的命，是我给的。」他威胁道。
「是吗？」我微微一笑，那笑容却不达眼底，「你给的，只是这具身体。而我的命，是我自己的。」
我上前一步，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你以为，她只是单纯地想夺走奶奶的气运吗？」
白振雄瞳孔一缩。
我继续用冰冷的声音，往他心上插刀子：「同心蛊，最阴毒的用法，不是夺运，而是换命。当子蛊与宿主完全同化后，施蛊人可以通过秘术，将自己身上的绝症，转移到受蛊人身上。」
「你以为陈佩芬不知道吗？她比谁都清楚。因为白雪柔，遗传了她家族的先天性心脏病，医生断言，活不过二十五岁。」
「而今年，白雪柔已经二十四了。」
轰！
白振雄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又猛地转头，看向不远处面色惨白、浑身发抖的陈佩芬。
他什么都明白了。
这场从一开始，就是陈佩芬母女为了给白雪柔换命而设下的惊天骗局！
而他，就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最大的傻子！
6.
「陈佩芬！」
白振雄的怒吼声，带着雷霆万钧之势，震得整个走廊都嗡嗡作响。
陈佩芬吓得一哆嗦，瘫软在地，脸色比白雪柔还要难看。
「振雄……我……你听我解释……」她语无伦次，眼神慌乱。
「解释？」白振雄一步步向她逼近，眼神冰冷得像是要杀人，「解释你为什么要谋害我妈？解释你把我当傻子一样耍了这么多年？」
他一把揪住陈佩芬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娶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陈佩芬的脸上，她的半边脸立刻高高肿起，嘴角渗出了血丝。
「是为了雪柔……我也是为了救我们的女儿啊！」陈佩芬被打蒙了，捂着脸哭喊道，「振雄，雪柔也是你的女儿，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啊！」
「我的女儿？」白振雄冷笑，那笑声里充满了自嘲和愤怒，「我的女儿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去害自己的亲奶奶？我白振雄没有这样的女儿！」
他一把将陈佩芬推开，陈佩芬狼狈地摔在地上。
这一刻，什么夫妻情分，都成了笑话。
白宇帆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出家庭伦理闹剧，整个人都傻了。
他一直敬爱的母亲，温柔善良的姐姐，竟然是这样一副嘴脸。
而他一直鄙夷唾弃的乡下妹妹，却成了揭开真相，拯救奶奶的英雄。
他的世界观，在这一天之内，被反复地颠覆、重塑，然后又被击得粉碎。
他看向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