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的葬礼办得十分隆重,朝中大臣纷纷前来吊唁。我怀着身孕,不能亲自到场,只能在小院中设了灵位,每日焚香祭拜。萧景渊忙于葬礼事宜,很少来看我,可每次来,都会细细询问我的身体状况,语气中的关切,比从前多了几分真切。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主母葬礼过后不久,我便发动了。阵痛袭来时,我咬着牙,一声不吭,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孩子平安生下来,一定要让他好好活着。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划破了侯府的寂静。产婆抱着孩子跑出来,喜笑颜开地喊道:“侯爷!是个小少爷!母子平安!”
我躺在产床上,听着孩子的哭声,泪水无声地滑落。这是我的孩子,是我在这个冰冷的侯府里唯一的牵挂。我多想抱抱他,多想告诉他,娘在这里。可我不能,我只能躺在那里,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产婆将孩子抱出去时,特意在我面前停留了片刻。我看着他皱巴巴的小脸,看着他小小的手,心里像被刀割一般疼。萧景渊给孩子取名为萧承煜,记在了主母的名下,对外宣称是主母临终前诞下的嫡子。
月子里,我没有见过萧承煜一面。秦妈每日会来向我禀报孩子的情况:“小少爷今日喝了三顿奶,睡得很安稳”“小少爷长了些肉,眉眼越来越像侯爷了”。我只是静静听着,将所有的思念都藏在心底。我知道,从孩子出生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便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出了月子,我被晋为“微姨娘”,搬到了东跨院居住。院子不大,却收拾得干净雅致。萧景渊对我比从前好了些,偶尔会来院里留宿,陪我说话,却很少提及萧承煜。
府里的人对我的态度也变得微妙起来。柳姨娘被禁足了一段时间,性子收敛了些,可我知道,她心里肯定还憋着一股气,迟早会找机会报复我。
果然,没过多久,她就动手了。那日萧景渊从朝堂回来,脸色十分难看,说是户部尚书参了他一本,说他在漠北征战时私吞军饷。我见他心烦,便亲自炖了一碗安神汤送过去。萧景渊喝了汤后,没多久便上吐下泻,大病了一场。
柳姨娘趁机在萧景渊面前哭诉,说是我嫉妒她近日受宠,故意在汤里下了泻药,想要加害侯爷。萧景渊起初有些怀疑我,毕竟汤是我亲手炖的,可他想起我平日里的温顺和对萧承煜的疼爱,又觉得不像我所为。
我得知后,没有慌乱。我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我仔细回想了一下炖汤的过程:食材都是厨房刚送来的,新鲜得很,不可能有问题;炖汤的时候,春桃一直在旁边伺候,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唯一的漏洞,就是汤端去书房的那段路。
我让春桃去询问当日送汤的小丫鬟。小丫鬟起初支支吾
4 人心
这时奶娘慌慌张张地跑到我院里,声音都在发颤:“微姨娘,不好了!小少爷……小少爷发烧了,身上还起了红点!”
我手里的绣绷“啪”地掉在地上,针扎破了指尖也浑然不觉。我跌跌撞撞地跑到承煜的院子,推开门就看到他躺在床上,小脸烧得通红,眉头紧紧皱着,嘴里还不停哼唧着。太医已经来了,正蹲在床边诊脉,脸色凝重得像块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