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听到书房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紧接着是钥匙插进锁孔的“咔嗒”声，随后又是一阵急促的翻找声。陈默的心沉到了谷底——江晚在撒谎，那个木箱里藏着的，绝对不是什么旧物。
他关掉水龙头，故意咳嗽了一声。外面的动静瞬间停了，紧接着是书房门关上的轻响。当陈默走出浴室时，江晚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屏幕上播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她却眼神放空，根本没看进去。
“表哥下次什么时候来拿鞋？”陈默擦着头发，状似随意地问。
江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含糊道：“他说……说过几天吧。”
陈默看着她躲闪的眼神，没再追问。但他知道，玄关的皮鞋、手腕的红痕、上锁的木箱，还有那张藏起来的诊疗单，这些散落的痕迹，正编织成一张看不见的网，将这个家牢牢困住。而他必须找到线头，亲手揭开这一切。
3 欲言又止的她
一夜无眠。
陈默躺在外侧，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侧江晚的呼吸始终没有彻底平稳。天快亮时，他迷迷糊糊阖上眼，再睁开时，身旁的位置已经凉了。
客厅传来轻微的响动，陈默起身走出去，看见江晚正背对着他在厨房忙碌。晨光透过纱窗落在她身上，勾勒出单薄的轮廓，她系着围裙的手在颤抖，连打鸡蛋都险些磕到指尖。
“早。”陈默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江晚猛地回头，眼底的慌乱还没来得及掩饰，见是他，勉强牵起嘴角：“你醒啦？马上就好，煎蛋快熟了。”她转回去继续忙活，煎锅铲碰撞锅底的声音格外刺耳。
餐桌上摆着两份早餐，吐司烤得有些焦，煎蛋的边缘也糊了。江晚小口咬着吐司，眼神时不时瞟向陈默，像是有话要说，却又迟迟不开口。
“今天我去公司销假，顺便绕去市一院一趟。”陈默舀了勺粥，状似无意地提起，“上次项目合作方的资料落在那边了。”
江晚握着叉子的手猛地一顿，叉子“当啷”一声碰到瓷盘。“去医院做什么？资料让他们寄过来不行吗？”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
“顺便而已，刚好顺路。”陈默抬眼看向她，“对了，你上周三去参加闺蜜生日会，玩得开心吗？”
这句话像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江晚的脸色瞬间白了。她捏着餐巾的手指泛白，嘴唇动了动，半晌才低声道：“挺……挺开心的，大家都好久没聚了。”
“是吗？”陈默放下勺子，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可我昨天碰到你闺蜜李姐，她说上周三根本没办生日会，她那天在老家陪父母。”
江晚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她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我记错了，是上周四！对，是周四！”她的声音带着慌乱，眼神不敢与陈默对视，“年纪大了，日子总记混。”
“那诊疗单呢？”陈默的声音沉了下来，“市精神卫生中心的就诊凭证，上周三，就诊人江晚。”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江晚的防线。她踉跄着后退一步，靠在厨房门框上，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哽咽着，双手捂住脸，肩膀剧烈地颤抖。
陈默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声音放软了些：“阿晚，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我不是要怪你，只是不想再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