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快步走过来将木箱往书桌里面推了推,笑着说:“吓我一跳,回来怎么不叫醒我?那是我妈寄来的旧东西,还没来得及收拾。”
她的笑容很勉强,指尖在箱沿上无意识地摩挲着。陈默看着她,又想起玄关的皮鞋和那张诊疗单,突然觉得这个住了三年的家,陌生得让人心慌。
月光从书房的窗户照进来,刚好落在江晚苍白的脸上,也照亮了她藏在身后、微微颤抖的手。
2 陌生的痕迹
江晚的笑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僵硬,她伸手想去接陈默手里的公文包,指尖却在触碰到布料时飞快地缩了回去,像是被什么烫到。“一路累坏了吧?我去给你倒杯温水。”她转身走向厨房,步伐比平时快了些,睡衣下摆扫过地板,留下一阵仓促的响动。
陈默站在原地没动,目光又落回那个樟木箱上。黄铜锁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锁孔周围的木纹还很清晰,显然没被反复开合过。江晚说这是她母亲寄来的旧物,可他记得江晚的母亲早在两年前就过世了,寄件人又会是谁?
厨房传来水壶烧水的声响,陈默趁机蹲下身,仔细打量玄关处那双男士皮鞋。鞋面上的湿泥带着些暗红色的土渣,不像是小区里常见的灰色水泥灰。他用指尖蹭了一点,泥土质地细腻,还隐隐透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这个味道让他心头一动——上周他去市一院送文件时,走廊里就是这个味道。
“水来了。”江晚端着水杯出来,见他盯着皮鞋看,声音陡然拔高了些,“哦,这鞋是我远房表哥的,他今天来城里办事,顺道来家里坐了坐,走得急就落下了。”
“远房表哥?”陈默接过水杯,指尖的温度却暖不透心底的寒意,“哪个表哥?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过。”
江晚的眼神飘向窗外,避开他的视线:“就是小时候见过几面的,关系不算近。他说下次来拿,我就先放在这儿了。”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拖皮鞋,“我先把它收起来,看着乱糟糟的。”
陈默没阻止她,目光却追随着她的动作,瞥见她弯腰时,睡衣袖口滑下来,露出手腕上一道浅浅的红痕。那痕迹像是被什么东西勒出来的,边缘还带着点淤青。“你手腕怎么了?”他指着那道红痕问。
江晚猛地将手藏到背后,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笑了笑:“没什么,昨天收拾东西不小心磕到了。”她快步将皮鞋塞进鞋柜最底层,关上柜门时力道重了些,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陈默捏着水杯的手指渐渐收紧,杯壁的温热顺着指尖蔓延,却驱不散心底的疑云。他走到沙发边坐下,假意翻看手机,眼角的余光却留意着江晚的举动。她正站在厨房门口,背对着他不知道在给谁发消息,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着,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神色紧张。
过了一会儿,江晚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套干净的睡衣:“你快去洗个澡吧,热水我早就烧好了。”她将睡衣递给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催促。
陈默接过睡衣,起身走向浴室。路过书房时,他特意放慢了脚步,发现那个樟木箱的位置比刚才更靠里了,似乎被人刻意遮挡着。浴室的水声响起时,他没有立刻脱衣服,而是贴着门听着外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