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我师兄陆归远,我们千巧门的“白月光”,亲手折了我的手骨,偷走镇派之宝“流光”,再一脚把我踹下山门,让我成了整个江湖的笑话。
他们都说,我是个嫉恨师兄天赋,心生歹念的恶毒师妹。
他们不知道,千巧门最厉害的不是偷,是“取”。而我,是百年不遇的那个,能把“取”练到极致的人。
三年后,陆归远顶着“侠盗”的名号,在京城偷了瑞王爷的密函,成了过街老鼠。
而我,荆瓷,只是个修复古籍珍玩的无名工匠。
王府的人请我去做修复,所有人都以为这是我的荣幸。
只有我知道,猎杀时刻,到了。
陆归远,你以为你藏得很好?你布下的那些机关,在我眼里,不过是小孩子搭的积木。
你偷走的“流光”,你根本连怎么打开都不知道。
还有你引以为傲的“侠盗”名声,我马上就会让它变成一个笑话,一个彻头彻尾的,天大的笑话。
1
我叫荆瓷。
三年前,我是千巧门最有天赋的弟子。
现在,我是京城鬼市里,一个修补旧东西的。
鬼市,就是见不得光的地方。我这间铺子,连个招牌都没有,藏在最深的一条巷子里。门永远只开一道缝,有熟人介绍,才能摸进来。
我修的东西也见不得光。断了的玉簪,有了裂痕的前朝花瓶,被火燎了边角的古画。都是些大户人家不想让人知道的破烂事。
今天接的活,是张员外家的一本古籍。他家的小妾争风吃醋,把书撕了。这书是孤本,张员外心疼得要死,又不敢声张,怕被人笑话后宅不宁。
“荆姑娘,能修好吗?看不出痕迹的那种。”张员外那个胖管家,捏着兰花指,一脸的肉疼。
我没抬头,手指划过书页被撕开的毛边。纸是上好的竹宣,韧性还在。
“加三成价。”我说。
“三成?您这……”
“撕书的人,手上沾了点心渣子。油渗进去了,要去油,还得补色,不然光线一照,就有印子。麻烦。”
管家不说话了,脸上的肥肉抽了抽。他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我这双手,曾经能于九十九把钥匙中,一瞬间摸出正确的那一把。也能在半空中飘落的树叶上,用小刀刻出一个“巧”字。
现在,这双手用来给纸张去油,给瓷器描金。
没什么不好。钱货两讫,干净。
送走管家,我把门板合上,点了盏油灯。
灯光下,我的左手手腕,有一道狰狞的疤,从手腕内侧一直延伸到小臂。筋被挑断过,后来接上了,但一到阴雨天,就又麻又疼。
这是陆归远留给我的。
我的好师兄。
千巧门上下,谁不夸他君子如玉,侠肝义胆?他是师父的骄傲,是所有师弟师妹的“白月光”。
三年前,也是他,在我练功的水里下了软筋散,折了我的手,偷走了师门的镇派之宝“流光”,然后反咬一口,说是我偷的。
人证物证俱全。
“物证”,是他从我枕头下“搜”出来的,一块他仿造的“流光”赝品。
“人证”,是几个平时就嫉妒我的师姐妹,哭着喊着说亲眼看我鬼鬼祟祟。
师父看着我,满眼都是失望。
“荆瓷,我没想到你这么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