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松来了。
他遣散了所有人，一个人走进了我的石室。
他还带来了一张椅子，一张桌子，甚至还有一套茶具。
他把茶具在桌上摆好，点燃了小小的炭炉，煮上了水。
好像不是来地牢，而是来朋友家做客。
“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说话。”
他一边煮茶，一边开口。声音很平静。
我靠在墙角，没动，也没说话。
“少阳的事，是你做的吧。”
他不是在问，是在陈述。
“了不起。真的了不起。”他看着我，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和狂热，“在这样的环境下，你居然还能完成神魂的蜕变。你是天生的神魂掌控者。”
他给我倒了一杯茶，推到桌子边上。
“出来吧，别装了。我知道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疯子了。”
我慢慢地站起来。
拖着脚上的铁链，一步一步，走到他对面，坐下。
铁链很长，足够我活动到这里。
这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坐椅子。
“很好。”古松满意地点点头，“我们来谈谈。”
“谈什么？”我开口了。
声音很沙哑，像砂纸在摩擦。太久没说话了。
“合作。”古松说道，“你继续为药王谷提供血液。作为回报，我可以给你除了自由以外的一切。更好的环境，更好的食物，甚至……我可以亲自指导你修行。”
他看着我，眼神灼灼。
“想想看，你的天赋，加上我的指导和药王谷的资源，你会达到什么样的高度？我们会一起，站在这片大陆的顶端。”
他说得很有诱惑力。
如果我还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也许真的会动心。
可惜。
我端起那杯茶，闻了闻。
很香。
“你儿子，是我弄疯的。”我说。
古松的眼角抽动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
“一个不成器的废物而已。能为我们的宏图大业做出一点牺牲，是他的荣幸。”
真冷血。
连自己亲儿子都这么说。
“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跟你合作？”我问。
“因为你没有选择。”古松笑了，“你的身体还在这里，你的力量，也需要我的丹药来稳固。没有我，你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清醒，很快就会被反噬。到时候，你会比以前更疯。”
他说的是事实。
我现在，确实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
但我为什么要跟他合作？
“好啊。”我说。
古松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这么快就答应了。
“我答应你。”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但，我也有一个条件。”
“你说。”他的兴趣更浓了。
“我要你，把你做过的所有肮脏事，都公之于众。”
古松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
“比如，你是怎么把我从我父母身边抢走的。比如，你是怎么用活人做实验，想复制我的体质的。比如，你是怎么打着仁义的旗号，暗地里干着男盗女娼的勾当的……”
我每说一句，古松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到最后，他的脸已经黑得像锅底。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他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都震倒了。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最清楚。”我笑了，“怎么样，谷主？这个条件，不难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