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流产那天,沈肆在陪他的白月光看婚戒。
电话里,他语气不耐:“苏念,这种小事你自己处理,别烦我。”
后来,我攥着癌症诊断书消失在他的世界。
他却疯了似的翻遍全城,最终只找到我留下的一枚戒指和一张字条:“沈肆,你的孩子和你的替身,都还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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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一种温热的、不断涌出的粘稠感中惊醒的。
腹部传来的下坠式绞痛,几乎要将我整个人对折撕开。我伸手摸索着打开床头灯,昏黄的光线照亮床单——刺目的红,大片大片,如同泼洒开的浓稠颜料,正从我身体里源源不断地流失。
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睡衣。
孩子……我的孩子!
我哆嗦着伸手去够手机,指尖因为疼痛和恐惧冰冷得不像话。视野已经开始发黑,我凭着肌肉记忆,按下了那个设置为紧急联系人的号码。
是沈肆。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背景音是悠扬的钢琴曲和嘈杂的人声,仿佛某个高档场所。
“什么事?”他的声音传来,带着一贯的不耐烦和被打扰后的冷躁。
“沈……沈肆……”我疼得几乎咬破嘴唇,气息微弱,“我……我好像流产了……好多血……救救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随即响起的是一个娇柔做作的女声,模糊地传来:“阿肆,是这款好看还是那款铂金的呀?都好难选哦……”
是林薇薇。他的白月光,心尖痣。
然后我听见沈肆的声音,比刚才更冷了几分,甚至带上了一丝厌弃:“苏念,我在忙。这种小事你自己处理不了吗?打电话叫救护车,或者让司机送你去医院。别用这种事来烦我。”
小事?
他说我们孩子的死亡,是小事?
一股比腹痛更凛冽的寒意,瞬间冻结了我的四肢百骸。
“沈肆……这是你的孩子……”我几乎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挤出这句话,喉咙里涌上腥甜的铁锈味。
他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了一声,语气刻薄至极:“我的孩子?苏念,摆正你的位置。一个替身玩意儿,也配生我的种?谁知道你是不是又想玩什么苦肉计。”
“……”
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
绞痛还在持续,血还在流,但好像感觉不到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冰冷残忍的话语,像淬了毒的冰锥,一根根钉进我的心脏,把最后一点微末的希望也钉死在里面。
“薇薇在叫我,没事别打扰。”
“嘟…嘟…嘟…”
忙音响起,像最终的丧钟。
手机从我彻底脱力的手中滑落,砸在浸血的床单上,屏幕碎裂开来,像我和他之间再也拼凑不起的关系。
温热的液体终于从眼眶汹涌而出,和身下的血一样滚烫,却暖不了半分彻骨的寒。
看啊,苏念。
这就是你偷来三年时光,付出的代价。
你用一张像极了别人的脸,去奢求真心,结果就是连为你孩子收尸的资格,都被他定义为“烦人”和“不配”。
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我望着天花板上奢华的水晶灯,那是他按照林薇薇的喜好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