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卡,一句话没说。
保护他,是我的工作。
至于他的情绪,不在我的服务范围内。
2.
在闻家庄园的日子,枯燥得像一潭死水。
我每天的工作,就是跟着闻宴。
他吃饭,我站着。他看书,我站着。他睡觉,我守在门外。
他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每天按照固定的程序活动。
而我,就是那个监控程序的无情机器。
我们之间唯一的交流,是他偶尔会做出一些我无法理解的举动。
比如,他会把盘子里唯一一块甜点,用叉子小心翼翼地推到我面前。
我会当着他的面,把它倒进垃圾桶。
他会花一下午的时间,用彩色的蜡笔画一幅画。画上是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牵着一个男孩的手。
画得很拙劣,像小孩子的涂鸦。
他把画递给我,眼睛里带着一丝微弱的期待。
我接过来,随手就用它垫了晃动的茶几腿。
他眼里的光,瞬间就灭了。
但他从不反抗,只是默默地缩回自己的角落。
这种无声的顺从,让我更加烦躁。
我觉得他不仅哑,可能脑子也不太好。
有一次,庄园里的一个年轻女佣看他可怜,偷偷给他送了自己烤的饼干。
第二天,那个女佣就消失了。
我无意中听到两个老妈子在议论。
“季夫人说了,不许任何人对少爷表现出多余的善意。"
“是啊,那个小蹄子就是不长眼,以为能攀上高枝,也不看看那是个什么货色。"
我站在拐角,面无表情地听着。
这庄园里的每一个人,都像被设定好的程序,冰冷而诡异。
闻宴的存在,就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而我,是这个错误旁边最忠诚的守卫。
晚上,我照例守在闻宴门外。
门忽然开了一条缝。
闻宴从里面探出头,手里捏着一块被手心温度捂得有点融化的巧克力,小心翼翼地递给我。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很亮,像受惊的小鹿。
我看着他,又看看他手里的巧克力。
这是他晚饭后藏起来的。
我一把夺过来,剥开糖纸,塞进嘴里。
很甜,甜得发腻。
他似乎很高兴,对我露出了一个极浅的笑容。
我冷冷地看着他:“以后别做这种无聊的事。"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我关上门,把他隔绝在里面。
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我嚼碎了嘴里的巧克力。
真他妈的难吃。
3.
一年的合同,终于快到期了。
我数着日历,感觉像在数着刑满释放的日子。
季岚把我叫到她的书房。
她给我泡了上好的大红袍,笑得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宁小姐,这一年辛苦你了。闻宴在你的保护下,一直很安全。"
我没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我希望你能续约,薪水可以翻倍。"她开出了一个我无法拒绝的价码。
但我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