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季岚的笑容淡了下去,“是钱不够吗?价钱可以再谈。"
“不是钱的问题。"我看着她,“我不喜欢这里。"
我讨厌这栋房子里压抑到令人窒息的空气,讨厌那些戴着假笑面具的佣人,更讨厌那个叫闻宴的,连反抗都不会的哑巴。
季岚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宁小姐,我劝你考虑清楚。从闻家拿走的钱,不是那么好带走的。"
她的语气里,带上了毫不掩饰的威胁。
我站起身。
“合同到期,我就会离开。"
我没再看她,转身走出了书房。
回到房间,我开始收拾我为数不多的行李。
一个背包,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有我的武器。
闻宴就站在我的房门口,静静地看着我。
他今天穿得很整齐,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像个要去参加毕业典礼的学生。
我没理他,把最后一件东西塞进包里,拉上拉链。
我从他身边走过,他却忽然伸出手,抓住了我的衣角。
他的手很凉,指尖微微用力,捏得我的衣服起了褶皱。
我回头,不耐烦地看着他。
“放手。"
他不动,只是固执地抓着,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睛里是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再说一遍,放手。"我的声音冷了下来。
他还是不放,甚至抓得更紧了。
他想用他那点可怜的力气来阻止我。
我当时就觉得,这人真是又蠢又可笑。
我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掰开他的手指。
他的手劲比我想象中要大,我费了点力气。
然后,我拎着包,头也不回地朝大门口走去。
我没有回头。
我不想看到他那张可怜兮兮的脸。
走出庄园大门,坐上我的越野车,我终于松了口气。
自由的空气,真好。
我发动车子,驶离这座金色的牢笼。
开出几公里后,车子在盘山公路上行驶。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起来,越下越大。
我的手机忽然疯狂地震动起来。
是一个没有来电显示的号码,一遍又一遍地发来短信。
我烦躁地拿起手机,点开。
屏幕上只有两个字。
“别走。"
“别走。"
“别走。"
……
一模一样的内容,刷满了整个屏幕。
我皱起眉,这是谁的恶作剧?
紧接着,一条语音消息弹了出来。
还是那个号码。
我鬼使神差地点了播放。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雨点砸在车窗上的声音。
然后,一个我从未听过的声音,通过手机听筒,清晰地传了出来。
那声音因为久未说话而显得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天生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和狠戾。
他说:“宁鸢,我准你走了吗?"
我猛地踩下刹车。
车子在湿滑的路面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堪堪停在悬崖边上。
我握着手机,手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