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惨叫,仿佛穿透了雨幕,从我刚刚离开的庄园方向隐隐传来。
4.
我的大脑有三秒钟的空白。
那声惨叫,凄厉得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夹杂着混乱的惊呼和奔跑声,即便隔着几公里的距离和滂沱的雨声,也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
我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
拿钱办事,合同终止,闻家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但那句“我准你走了吗",像魔咒一样在我脑子里盘旋。
是闻宴。
那个哑巴,开口说话了。
而且是用那样一种……君临天下的口吻。
我调转车头,油门踩到底,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回庄园。
越靠近庄死,血腥味就越浓。
庄园的雕花铁门大开着,门口的两个守卫倒在血泊里,死不瞑目。
我弃车,抽出腰间的短刀,借着夜色和建筑的阴影,悄无声息地潜了进去。
整个庄园乱成一团。
平日里衣着光鲜的佣人们抱头鼠窜,脸上是世界末日般的惊恐。
而那些训练有素的保镖,此刻却像被收割的麦子,一排排地倒在地上。
我一路潜行到主宅大厅。
眼前的一幕,让我瞳孔紧缩。
大厅里灯火通明,水晶吊灯的光芒将一切都照得惨白。
季岚,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的女人,此刻正披头散发地瘫倒在地上,她昂贵的丝绸裙子被血浸透,脸上满是泪水和恐惧。
而在她面前,站着一个人。
闻宴。
他还是穿着那身干净的白衬衫,但上面溅满了鲜血,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他手里握着一把拆信刀,银色的刀锋上,血珠正一滴滴地往下落。
他脸上没有了平日的怯懦和呆滞,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残忍的、冰冷的笑意。
“我的好继母,"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窗外的风雨声,“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父亲的遗嘱到底藏在哪里吗?"
季岚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给他下慢性毒药,收买他的私人医生,制造他心脏病突发意外死亡的假象。"闻宴一步步逼近,用拆信刀的刀尖,轻轻挑起季岚的下巴。
“你以为把我变成一个不会说话、任你摆布的废物,闻家的一切就都是你的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但那平静之下,是压抑了多年的,足以焚烧一切的疯狂和仇恨。
“你……你……"季岚终于挤出几个字,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你一直在装……"
“装?"闻宴笑了,那笑容俊美又邪气,“我只是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他顿了顿,目光忽然转向我藏身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更深的弧度。
“等我的……守护神,来带我离开地狱。"
5.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发现我了。
从我进来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