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柳莺儿就是?笑话。
她跟守陵官的那点脏事,全教坊谁不知道。
可他们有办法,特制的守宫砂,遇热就显形。
柳莺儿腕上那点红,怕是朱砂混了鸡血。
音印更毒,烧红的银针,烙在舌底下,留下独有的印记。
唱《国殇》时音色会变,防的就是替身。
我盯着墙角那坛“”软骨酒”,昨天药老鸨剩下的。
混着松脂,搅成黏稠的一滩,抹在腕上。
红得发暗,像凝固的血。
但我知道,体温一高,它就会化,流得到处都是。
半夜,我摸到柳莺儿房里。
她睡得死,熏香里掺了东西,我给的。
说是助眠,其实是蒙汗药。
她张嘴打呼噜,喉咙眼微微震动。
我捏着一只死蝉,下午刚逮的。
蝉腹抹了哑药,轻轻塞进她喉口。
她一咽,下去了。
明天醒来,她就是个哑巴。
乐伎,哑巴乐伎有什么用。
轮到我自己了,烧红银针,烛火上燎过,尖头通红,映着我眼睛。
深吸一口气,张嘴,针尖对准舌下嫩肉,刺下去。
滋,白烟冒起,肉焦味冲进鼻子。
疼得我眼前发黑,手抖得厉害,但不能停,得烙出“音印”。
柳莺儿的印记是个“柳”字,我偏不,我要烙个“沈”。
我家的姓,刻进肉里,带进皇陵。
血滴在衣襟上,烫出一个洞。
天亮了,教坊乱成一团。
柳莺儿哑了,只会阿巴阿巴叫。
她手指着我,眼睛瞪出血丝。
这时守陵官来了,脸色铁青。
[谁能顶?]
我站出来,低头,装乖。
[大人,我能唱《国殇》。]
他眯眼打量我。
[验身。]
我伸出腕,那抹假守宫砂红得刺眼。
他手指摸上来,我感到温热。
砂开始化了,慢慢流下腕子。
他皱眉,但没说话。
毕竟柳莺儿已经废了。
[音印。]
我张嘴,露出舌下焦黑的“沈”字。
他粗略瞥一眼,点头。
[唱几句。]
我开口,声音清亮,却带着刻意压低的颤。
《国殇》的调子,悲壮里混着恨。
他听得满意,腰牌扔过来。
[就你了。]
我接过腰牌,冰凉的,沉甸甸的。
攥在手心,像攥着一把刀。
他转身走时,根本没看见,我舌尖舔过那个焦黑的“沈”字,血味还腥着。
皇陵,我来了。
带着我家的姓。
虎符,我一定要拿到。
四
我从皇陵偷走了2瓣虎符。
谢天禹那老狗知道后,大发雷霆。
想起他暴怒的样子,我畅快得很。
可是还差一瓣。
最后一瓣虎符,在谢天禹那老狗身上。
他把它当佩玉悬在腰带上,日夜不离。
恶心的是那玉上还涂了断魂香。
碰一下就七窍流血,死得难看。
我盯着那玉三天了。
谢天禹这老狐狸。
睡觉摸着它,洗澡攥着它。
比他亲闺女还亲。
唯一的机会,就是他小解的时候,手得解裤子,那玉会晃荡一下。
就趁这一下,我拔了根头发。
用和“鬼医”练出的琵琶指。
指尖一捻,发丝绷直,浸进偷来的水银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