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但柳莺儿就是?笑话。

她跟守陵官的那点脏事,全教坊谁不知道。

可他们有办法,特制的守宫砂,遇热就显形。

柳莺儿腕上那点红,怕是朱砂混了鸡血。

音印更毒,烧红的银针,烙在舌底下,留下独有的印记。

唱《国殇》时音色会变,防的就是替身。

我盯着墙角那坛“”软骨酒”,昨天药老鸨剩下的。

混着松脂,搅成黏稠的一滩,抹在腕上。

红得发暗,像凝固的血。

但我知道,体温一高,它就会化,流得到处都是。

半夜,我摸到柳莺儿房里。

她睡得死,熏香里掺了东西,我给的。

说是助眠,其实是蒙汗药。

她张嘴打呼噜,喉咙眼微微震动。

我捏着一只死蝉,下午刚逮的。

蝉腹抹了哑药,轻轻塞进她喉口。

她一咽,下去了。

明天醒来,她就是个哑巴。

乐伎,哑巴乐伎有什么用。

轮到我自己了,烧红银针,烛火上燎过,尖头通红,映着我眼睛。

深吸一口气,张嘴,针尖对准舌下嫩肉,刺下去。

滋,白烟冒起,肉焦味冲进鼻子。

疼得我眼前发黑,手抖得厉害,但不能停,得烙出“音印”。

柳莺儿的印记是个“柳”字,我偏不,我要烙个“沈”。

我家的姓,刻进肉里,带进皇陵。

血滴在衣襟上,烫出一个洞。

天亮了,教坊乱成一团。

柳莺儿哑了,只会阿巴阿巴叫。

她手指着我,眼睛瞪出血丝。

这时守陵官来了,脸色铁青。

[谁能顶?]

我站出来,低头,装乖。

[大人,我能唱《国殇》。]

他眯眼打量我。

[验身。]

我伸出腕,那抹假守宫砂红得刺眼。

他手指摸上来,我感到温热。

砂开始化了,慢慢流下腕子。

他皱眉,但没说话。

毕竟柳莺儿已经废了。

[音印。]

我张嘴,露出舌下焦黑的“沈”字。

他粗略瞥一眼,点头。

[唱几句。]

我开口,声音清亮,却带着刻意压低的颤。

《国殇》的调子,悲壮里混着恨。

他听得满意,腰牌扔过来。

[就你了。]

我接过腰牌,冰凉的,沉甸甸的。

攥在手心,像攥着一把刀。

他转身走时,根本没看见,我舌尖舔过那个焦黑的“沈”字,血味还腥着。

皇陵,我来了。

带着我家的姓。

虎符,我一定要拿到。

我从皇陵偷走了2瓣虎符。

谢天禹那老狗知道后,大发雷霆。

想起他暴怒的样子,我畅快得很。

可是还差一瓣。

最后一瓣虎符,在谢天禹那老狗身上。

他把它当佩玉悬在腰带上,日夜不离。

恶心的是那玉上还涂了断魂香。

碰一下就七窍流血,死得难看。

我盯着那玉三天了。

谢天禹这老狐狸。

睡觉摸着它,洗澡攥着它。

比他亲闺女还亲。

唯一的机会,就是他小解的时候,手得解裤子,那玉会晃荡一下。

就趁这一下,我拔了根头发。

用和“鬼医”练出的琵琶指。

指尖一捻,发丝绷直,浸进偷来的水银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