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禹僵在原地,笑容碎裂。
[你……你竟敢!]
我扑过去,徒手抓起那坨铁疙瘩,滚烫。
掌心皮肉瞬间焦糊,冒烟。
痛到麻木,但我没松手,反而抱紧这废铁。
转身冲向谢天禹!
[要符没有!]
我嘶吼着。
[要命一条!]
抱着铁疙瘩滚向他马前!
他勒马不及,惊马扬蹄嘶鸣。
铁疙瘩狠狠撞上马腹,烫铁烙进皮肉,马惨叫着翻滚。
谢天禹被甩下马背,狼狈滚地。
我趁机爬起来,抱着还在发红的铁疙瘩,咧嘴笑,血从嘴角往下淌。
[谢天禹……]
[你的江山……没了。]
他目眦欲裂,拔剑指我。
[贱人!我剁碎你!]
他一路追我,我已退到陵墓最底层。
他开启了机关,一个无底洞展现出来。
我已退无可退。
我背后是万丈深渊,怀里是报废的虎符。
[不管你是谁,你把虎符给我,我饶你不死。]
谢天禹大喊。
饶我不死,笑话,我还会怕死,我早就是个死人了!
谢天禹冲过来,剑锋寒光刺眼。
我抱紧铁疙瘩,纵身往后一倒——
坠向深渊。
值了,沈家的仇,万千冤魂的债,今天先收点利息。
铁疙瘩还在发烫,烙着我胸口的皮肉。
痛得清醒,痛得痛快。
留他在上边无能狂怒。
风声呼啸。
像万鬼同哭。
又像在为我欢呼。
十三
我竟然没有死。
我先磕到了碎石,又被树杈拦住了。
我用轻功踩着岩壁下落到底部。
结果碰上了前来救我的萧烬。
我俩一起赶回了陵墓。
然而,火,到处都是火。
太子这疯子,直接把陵墓点成了炼狱。
出口封死了,火油哗啦啦往下灌。
像瀑布,沾着就着,皮肉滋滋响。
萧烬拽着我躲到石柱后。
两人胸口都在冒血线,裂心蛊受热膨胀。
心跳咚咚乱撞,像要炸开,谁先慌谁先死。
[虎符……]他喘着气。
[残片还在吗?]
在,怎么不在。
我怀里那坨铁疙瘩还烫着呢,但得快护住,不然真成废铁了。
我撕下外袍,早烤焦了,脆得一扯就碎。
浸透我流的血,还没干透。
血污糊糊的,裹住虎符残片。
我的血特殊,能抗极热。
萧烬脸色发白。
心跳越来越乱,蛊丝勒得我胸口也跟着疼。
[别慌!]我吼他。
[想活就稳住!]
我眼角瞥见铜傀,守陵的大家伙,烧得通红。
手臂是铜铸的,粗得像柱子。
有办法了,我抽出琵琶弦,淬过药的,勒不断铁索但能切铜。
绕上铜傀手臂,狠狠一绞!
嘎吱——
铜臂断裂!
砸在地上火星四溅。
我捡起铜臂。烫手!掌心瞬间起泡。
但顾不上。
我冲到陵顶正下方。
那里有块镇火石,平时封死,紧急时能撬开。
铜臂插进石缝,用力撬!
肌肉绷紧,骨头咯吱响。
石头松动了!
火油还在浇。
热浪扑面,呼吸都烫喉咙。
萧烬突然闷哼,胸口血线崩开,蛊快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