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嘶,发丝硬了,泛着毒光,像条银蛇。

今晚谢天禹喝多了,酒气熏天,踉跄着去茅房。

我跟在后面,影子贴在墙根下,心跳如擂鼓。

他解开腰带,哗啦啦响。

那玉佩晃荡着,离夜壶就差三寸。

我指尖一弹,发丝飞出去,缠住玉佩扣环。

一扯,悄无声息。

玉佩掉进夜壶里,扑通,闷响。

混在尿声里。

根本没人在意。

谢天禹系好裤子走了,哼着小曲。

根本不知道丢了命根子。

我扑到夜壶边,恶臭扑鼻。

可我没犹豫,伸手就掏!

尿水溅到脸上,热的,骚的,别提多恶心。

可我摸到那玉佩了,虎符的一瓣,冰凉。

我攥住继续往上捞,突然掌心剧痛,像被烙铁烫穿。

断魂香发作了,透过尿水还在毒我。

血洞炸开,蜂窝状,密密麻麻的痛,钻心。

不过这痛比我血海深仇之痛,差远了。

我眼前发黑,差点栽进尿桶里。

但不能松手,死也不能松。

虎符捞出来了,沾着尿和血。

它在我掌心嘶嘶作响,腐蚀着我的肉。

我笑了,真笑了。

把血抹在脸上,温热的,腥气的,像涂胭脂。

我攥紧虎符,痛得浑身发抖,却笑得像个疯子。

夜壶里的尿水还在晃荡,映着我滴血的脸。

谢天禹,你等着!

我得到了三瓣虎符,可凭一己之力,终究无法扳倒谢天禹。

我想找个帮手,打算和“鬼医”结盟。

可我竟然喜欢上了“鬼医”。

裂心蛊,这名字真贴切,像有根丝线缠在心上。

一头连着我,一头连着“鬼医”。

情绪一动那丝线就勒紧一分,胸口多道血线。

心被绞成八瓣。

谢天禹下的蛊。

这老狗就爱看人互相折磨。

难不成他认出我了?

“鬼医”还在装,装落魄琴师、神仙大夫、武林高手,身份多面。

可我知道他是谁了,当朝六皇子。

那个该死的“废物”六皇子,

我得逼他承认,但不能触发蛊。

难,比刀尖跳舞还难。

我盯着六皇子泡茶的手,骨节分明,稳得不像话。

可我知道他也心乱,每次我靠近,他胸口就微微起伏。

蛊丝在抖,我拔出琵琶弦,锋利的,能割喉的那种。

当着他面,我划破指尖,血珠冒出来,红得刺眼。

他瞳孔一缩。

[你……]

我没理,把血滴进他茶盏里,混着茶叶打旋。

血里有忘忧草,微量。

能麻翻蛊丝一会儿就一会儿。

他盯着那杯茶,没动,眼神暗沉。

[什么意思?]

药效发了,我能感觉心口一松。

那根勒着的线软了,我倾身靠近,嘴唇贴在他耳边,气息喷在他颈侧。

他僵住了。

[殿下。]

我声音压得低,像毒蛇吐信。

[合作还是陪葬?]

他猛地抬眼,眼底震惊炸开,伪装碎得干干净净。

[你怎敢——]

话音未落,胸口剧痛炸开!

忘忧草只能止痛,止不住心动。

蛊丝疯了般绞紧,嗤啦,两人衣襟同时裂开。

胸口迸出一条血线,从心口直拉到锁骨,血珠溅出来,烫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