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一次,林默遭遇了一场惨烈的失恋,抱着陆则在操场的看台上哭了半宿,眼泪鼻涕全蹭在了他的衬衫上。陆则也没说太多安慰的话,只是沉默地、一遍遍递上纸巾,陪她坐到夜深。

第二天,他带她去吃了那家她最喜欢的重庆火锅,在氤氲的热气里,他对她说:「没什么事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不行就两顿。」

就是从那时起,林默觉得,陆则这个人,像山一样可靠。她彻底信任他,依赖他。

这种依赖是相互的。林默电脑蓝屏到崩溃时,一个电话打过去,陆则能坐一小时地铁过来帮她修,还带着热乎的奶茶;陆则赶项目熬夜到凌晨三四点,桌角总会放着她「顺手」订的外卖。

有次林默急性肠胃炎住院,室友恰巧都在外地实习,是陆则请了假守了她两天一夜,帮她倒温水、买粥、拿药,忙前忙后。连查房的医生都忍不住说:「小姑娘,你男朋友真细心。」

林默连忙红着脸解释:「不是不是,我们只是好朋友。」

当时陆则正低头专注地整理着床头柜上散乱的药盒,闻言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没说话,只有耳根悄悄漫上一层薄红。

—— 他从不多问,却总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像家人一样踏实可靠。

陆则心里的喜欢,是从大三那年开始悄然萌芽的。那天他在图书馆帮林默占座,她趴在桌子上赶一篇新闻稿,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恰好落在她毛茸茸的发梢,跳跃着金色的光晕。

她时而蹙眉沉思,时而奋笔疾书,那副认真投入的模样,比任何代码和算法都更让他心动。

可他不敢说。一来,他无比珍惜两人当下这种亲密无间、毫无负担的朋友关系,怕一旦捅破那层窗户纸,万一失败,连朋友都没得做;二来,他心里始终装着那个「看世界」的念头,从高中起就梦想着去南极看冰川、去非洲看草原。

他怕自己这种向往漂泊的性子给不了林默安稳的未来,更怕在常年在外的日子里,自己或者她会遇到其他可能,最终辜负了这份沉甸甸的信任。

于是,那份日渐汹涌的情感,被他小心翼翼地收敛起来,藏进了每一个看似平常的细节里。

第三章:跨城・牵挂

毕业后,现实的轨迹将他们引向不同的城市。这份朝夕相处的「联系」,变成了一条跨越一千多公里的牵挂。

陆则凭借出色的专业能力,留在了大学所在的一线城市,进了市中心科技园区的明星互联网公司,从一名普通的工程师一路做到了高级主管,薪资丰厚,前景光明。他早早贷款买了「硅谷花园」这套两居室,只因它步行十分钟就能到公司,对于时常加班到深夜的他来说,再合适不过。

而林默,则遵循专业和理想,去了一家外地知名的媒体单位,成为一名奔波在一线的记者。两人之间隔着的,不再是半小时的地铁,而是一张张高铁票和几个小时的车程。

跨城的日子里,他们默契地在彼此的生活里保留着那个特殊的「位置」。林默去采访时偶尔路过陆则的城市,会提前好几天告诉他。他会准时查好她抵达的车次,订好她最爱吃的那家沙姜鸡,算好时间开车去高铁站等她,然后看着她在副驾座上吃得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