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古井音频》

开发商抽干百年老井后,每晚井底传来模糊唱戏声 老街拆迁,唯一保留的是一口据说明朝就有的老井。开发商抽干井水想清理淤泥,却发现井底除了碎砖,什么也没有。 怪事却从当晚开始。 夜深人静时,井口总会飘出极模糊的唱戏声,咿咿呀呀,像是老旧的留声机卡了带,听不清唱词,却婉转悲凉,持续个把小时又悄然消失。 包工头老周不信邪,带着强光手电和录音设备,半夜垂降下井。 我在井口拉着绳索,对讲机里先是他的嘟囔:“啥也没有,净是青苔……”突然,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传来他粗重的喘息和牙齿打颤的声音。 “……脸……井壁上有张脸……在笑……” 对讲机一阵刺耳杂音后,彻底安静。我疯狂拉绳,把他拖上来时,人已昏厥,手里死死攥着录音笔。 抢救醒来后,老周痴痴傻傻,只会反复说“她在井里梳头”。 我播放了那段录音。 噪音沙沙作响,老周的喘息过后,是一个极其清晰、哀怨的女声,一字一顿,仿佛贴着他的麦克风在说: “水干了……镜子没了……叫我怎么梳妆?” 井早已被水泥封死。但那之后,附近总能闻到一股淡淡的、井底淤泥的腥气。

《地铁末班车》

每晚11点,那个穿红旗袍的女人准时走进不存在的地铁口 公司加班是常态,我总是赶最后一班地铁回家。出口必经一个早已封闭、用大理石封死的旧地铁口。锈迹斑斑的铁门上贴着“设备层,闲人免进”。 不知从何时起,我总在晚上11点整,看见一个穿暗红色旗袍、身段窈窕的女人,步履从容地走向那扇封死的门,然后——径直穿门而入,消失不见。 一次,我酒精上头,在她再次穿入的瞬间,猛冲过去拍打铁门:“喂!” 门内死寂。 我却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从门缝传来,冰冷的风裹挟着遥远的、报站台的电子女声:“……下一站,福寿岭……” 福寿岭?那是地图上从未标注的站名! 第二天,我查阅所有城市档案,终于在一份发黄的初版地铁规划图角落,看到了“福寿岭站”,备注却是:因故取消,未建成。 当晚,我鬼使神差又等到11点。 那个女人再次出现,这次,她在穿入门扉前,忽然回头对我笑了一下,嘴唇鲜红。 她抬起手,指尖勾着一枚老旧的、黄铜色的地铁单程票,轻轻晃了晃。 仿佛在发出邀请。

《出租屋的镜中人》

房东说,卧室衣柜里的全身镜,绝对绝对不能挪出来 租下这间便宜公寓时,秃顶房东反复强调唯一禁忌:卧室衣柜嵌着一面老旧全身镜,无论如何,绝不能拆出来,更不能挪动位置。 “为啥?” “镜子这东西……认地方。挪了,就怕照见不该照的东西。”他眼神闪烁。 独居日子无聊。一晚,我醉酒回家,发现镜面蒙着灰,便顺手用湿抹布擦了几下。 水痕蜿蜒,镜中的我忽然扭曲了一下,背景不再是卧室,而是一条幽深、昏暗的长廊。 一个穿着我旧T恤、背影和我一模一样的男人,正低着头,一步步往长廊深处走去。 我吓傻了,揉揉眼,镜面恢复如常。 但此后,每次擦拭,那长廊就会出现,里面的“我”离镜头越来越近。直到昨晚,他已几乎走到镜前,缓缓抬起头—— 镜外的我,此刻正惊恐地捂着嘴。 而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空白。 今天,我收到一个匿名包裹,里面是一把沉重的橡胶锤和一张纸条: “不想换他出来,就砸了它。抓紧,他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