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万霆？！
他怎么会在这里？！这个时间，他怎么可能出现在机场？！
巨大的震惊和源自前世骨髓深处的畏惧让她猛地僵在原地，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比刚才在医院里还要难看。
那辆车没有丝毫停留，径直滑入车流，消失不见。
仿佛只是她的幻觉。
“施小姐？”
李昊阳疑惑地看着她突然煞白的脸和僵住的动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只看到川流不息的车辆，“怎么了？看到熟人了吗？”
施雨词猛地回神，用力摇了摇头，几乎是慌乱地钻进了车里，缩在后座角落。
“没……没有。”她声音发颤，紧紧攥住了衣角，“看错了。”
一定是看错了。
顾万霆现在根本不认识她，怎么可能用那种……那种复杂得让她心惊肉跳的眼神看过来？
可那个侧影，那种气场……
李昊阳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女孩缩成一团，惊魂未定，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吓到了。
车窗外，城市风景飞速掠过。
施雨词闭上眼，却仿佛还能感受到那道冰冷的视线，如影随形。
重生的第一课，似乎就在告诉她——命运的轨迹，或许早已偏离。
2 似是故人来
意识像是沉在深海里，一点点艰难地往上浮。
最先恢复的是听觉。
然后是消毒水那特有的刺鼻味道钻进鼻孔。再是身下略显坚硬的床铺。
施雨词的眼睫颤了颤，耳边就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带着点儿如释重负：“醒了？感觉怎么样？”
聚焦视线，是一张年轻男人的脸。
寸头，眉眼干净，穿着件简单的休闲夹克，正微微俯身看着她，眼神里有纯粹的关切，但更多的是一种完成任务的审视。
是李昊阳。
施曼那个忠心耿耿的助理。
前世，他就像施曼的影子，默默跟了很多年，直到最后……施雨词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模糊的记忆碎片闪过，关于李昊阳对施曼的眼神，似乎并不只是下属对上司那么简单。
“我……”她嗓子干得发哑，声音像是破风箱。
李昊阳立刻递过来一杯温水，插着吸管：“慢点喝。你在机场晕倒了，有点低血糖，医生说你可能是太累了，或者……受了什么惊吓？”
他话说得委婉，但探究的意思很明显。一个刚从国外回来的年轻女孩，在机场好端端晕倒，总得有个由头。
温水润过喉咙，施雨词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她借着喝水的动作避开李昊阳的目光，飞快地打量了一下四周。
是间单人病房，陈设简单干净。窗外天已经黑了，城市的霓虹灯模糊地映在玻璃上。
所以，不是梦。
她真的回来了。
“谢谢。”她松开吸管，声音依旧有些虚弱，“我没事，可能就是……时差没倒过来，有点累。”她扯了个最普通的理由。
李昊阳点了点头，没再追问，只是说：“施总在外面接电话，马上进来。她很担心你。”
施总。施曼。
这个名字像根细针，轻轻扎了施雨词的心一下。
前世那些混账的、带着怨气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冒出来——她冲着施曼大吼大叫，责怪她当年为什么不接自己回国，把她一个人扔在国外跟冷漠的母亲相处；她一次次把施曼的关心推开，觉得她的管束是束缚，是炫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