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被他眼里的杀气吓得浑身发抖，挣扎着甩开他的手，踉跄后退了好几步，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只是死死盯着城下，脸色青白交加。
沈彻不再看他，转身跃上垛口，裂穹剑直指城下：“林苍，带盾营守住左翼！老周，你带弓弩营压制蒙屠，别让他靠近城墙！其他人，随我杀！”
“杀！杀！杀！”士兵们被他的气势点燃，之前的疑虑被抛到脑后，呐喊着举起了兵器。
箭矢如蝗，带着尖啸射向城下，成片的蛮族士兵应声倒下。砸落的巨石在蛮族阵中炸开血花，惨叫声此起彼伏。沈彻站在最前沿，裂穹剑每一次挥出，都带起一道血色弧线。一个爬上城墙的蛮族士兵刚要挥刀砍向身边的新兵阿武，就被他一剑洞穿咽喉，尸体被一脚踹下城墙，砸在后续攀爬的蛮族士兵身上。
“将军小心！”林苍的吼声刚落，一支带着倒钩的蛮族骨箭就朝着沈彻面门射来。沈彻头也不回，反手一剑，精准地劈断箭杆，断裂的箭头擦着他的耳廓飞过，带起一串血珠。
“谢了，老林。”他头也不回地喊了一声，手里的剑却没停，又挑飞了一个试图跳上城墙的蛮族萨满。
激战持续了两个时辰，城下的尸体堆成了小山，几乎要与城墙齐平。蛮族的攻势却丝毫未减，像是永远杀不完的蚂蚁。沈彻的手臂已经酸麻得快抬不起来，甲胄下的旧伤被震开，鲜血浸透了衣襟，顺着裤腿滴落在城砖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将军，弓弩营的箭快用完了！”林苍嘶吼着跑过来，他的左臂被蛮族的弯刀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用布条胡乱缠着，手里的长刀也卷了刃，“盾营的弟兄也快顶不住了，蒙屠那厮太猛，盾墙快被他砸破了！”
沈彻皱眉，刚要说话，就听见身后传来魏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沈彻！你看那是什么！”
他回头，顺着魏明指的方向看去，瞳孔骤然收缩——只见西侧的山峦后，升起了一股浓重的黑色狼烟，那是总营遇袭的信号！
总营设在镇北关后方八十里的鹰嘴崖，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还有五千精兵驻守，怎么会突然遇袭？
“怎么可能？”林苍失声喊道，手里的长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总营的防御工事是将军您亲手设计的，别说五千人，就是三千人也能守三个月！”
“怎么不会？”魏明的声音带着病态的兴奋，像是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我早就说了，沈彻是叛徒！他故意在这里死战，引开我们的注意力，好让蛮族主力偷袭总营！现在总营遇袭，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刚燃起斗志的士兵头上。不少人停下了动作，惊疑不定地看着沈彻，手里的兵器也有些握不稳了。
“将军……”新兵阿武的声音带着哭腔，“总营……总营里有我爹……”
沈彻的心沉到了谷底。总营的位置极其隐秘，除了长城守军的核心将领，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具体方位。蛮族怎么会突然去偷袭？除非……
就在这时，一个亲兵连滚带爬地跑上城墙，手里举着一块染血的令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将军！总营……总营派信使来了，说……说镇北关有内鬼，让您立刻……立刻撤军回援！晚了……晚了就来不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