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之放下笔，起身时眼底没慌：“让他进来。”
刘掌柜揣着块锦缎闯进来，拍在柜台上：“沈东家！你这锦缎花纹，跟我家上个月的‘莲纹缎’一模一样！这不是仿是什么？”
沈砚之拿起两块锦缎比对，指尖点向 “润砚斋” 锦缎的边角：“刘掌柜请看 —— 我家锦缎在莲瓣根部织了‘润’字暗纹，您家有吗？” 说着，他让伙计取来放大镜（自己画图纸让工坊做的），递过去，“再看丝线密度，我家用的是十二股线，您家是八股，光手感就差着档次。”
刘掌柜凑着放大镜看，脸渐渐红了。沈砚之又添一句：“若是刘掌柜觉得样式相似，不如咱们立个约：往后各家锦缎都织上专属暗纹，既是防伪，也让客人认得出好坏 —— 您看如何？”
刘掌柜没话说，只能拱手认错。送走人后，伙计咋舌：“东家，您连暗纹都想到了？”
沈砚之笑了笑，摸出钢笔在纸上画了个简单的 “润” 字纹样：“做生意，得想在别人前头。”
4 三年布局・隐世候风
三年后的清晨，沈砚之站在杭州别院露台，捏着封密信。信纸是特制的，用了他改良的墨水（遇水不化，需特定药水显影），上面写着：“燕云马场马驹成活率高三成，岭南新茶抵苏，蜀地寻得雪参，数量稀少。”
“东家。” 林舟站在身后，声音恭敬。他穿青色长衫，腰间挂 “润砚斋” 令牌 —— 三年前，沈砚之在苏州街头捡回这个孤儿时，他还在为一块饼跟野狗抢。
沈砚之点点头，把密信凑到烛火上烧。纸灰落在青瓷碗里，像碎雪。这三年，他很少露面，所有生意都交林舟和心腹打理。“润砚斋” 早不是苏州小铺子了：燕云马场供最好的战马，岭南茶坊是江湖人换消息的地方，蜀地药材铺垄断大半名贵药材。
没人知道 “润砚斋” 东家是谁。有人说他是归隐江湖大佬，有人说他是皇亲国戚。只有林舟知道，他们东家总在夜里翻那本写满奇怪符号的笔记本，偶尔对着块莲花玉佩发呆 —— 那玉佩，东家从不离身。
“南海那边，有消息吗？” 风里裹着桂花香气，是杭州秋天的味道。
林舟声音顿了顿：“回东家，三天前传来消息：四顾门门主李相夷，与金鸳盟笛飞声南海决战，李门主坠海失踪，笛飞声重伤，四顾门乱成一团。”
沈砚之手指猛地攥紧栏杆，指节泛白。三年了，他等的就是这一天。转身走进书房，从书架后暗格取出木盒 —— 里面是碘伏、纱布、瓷质小釜（仿烧杯做的，内壁涂釉防反应），还有本写满解毒配方的笔记。这些都是他让工坊仿制的 “现代物品”，为的就是今天。
“备船，去南海。” 声音很轻，却不容置疑。
“东家！您要亲自去？” 林舟急了，“南海现在不太平，而且……”
“必须去。” 沈砚之打断他，指尖抚过木盒里的纱布，“有些事，只能我做。”
林舟看着东家的背影 —— 挺得笔直，像风雨里不弯腰的竹。他知道，东家等这一天，等了三年。
出发那天天没亮。沈砚之站在船头，看杭州城渐渐远去。晨雾里，他摸出莲花玉佩，掌心的温度让他想起梦里的白衣人。他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李莲花，也不知道找到后该怎么说 —— 说自己来自异世？说自己知道他的过去与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