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地关上门缝,躺回床上。
心里一片冰冷。
这就是我的亲人。
为了钱,为了给他们的宝贝小儿子买车买房,不惜用这种方式来诅咒自己,来欺骗我。
我闭上眼睛,黑暗中,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冷笑。
行啊。
既然你们喜欢演,那我就陪你们演到底。
不就是比演技吗?
我一个在职场上跟各路牛鬼蛇神斗智斗勇了这么多年的社畜,还能怕了你们?
等着吧。
明天,好戏才真正开场。
3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我就起来了。
我没去叫他们,而是直接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地忙活起来。
我熬了一大锅白粥,没放任何东西,寡淡无味。又蒸了几个馒头,硬得能当砖头使。
然后,我端着“早餐”进了卧室。
“爹,娘,吃饭了。”
我爹依旧瘫在床上,眼皮都没睁开。我妈则抱着个枕头,嘿嘿傻笑,口水流了一枕头。
演,接着演。
我把粥碗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那“瘫痪”的爹给扶起来,让他靠在床头。
“爹,来,张嘴。”我舀了一勺白粥,递到他嘴边。
陈大柱同志皱了皱眉,显然对这清汤寡水的玩意儿很不满。往常在家,他早上不吃两个肉包子一碗油条豆浆是起不来的。
但他还是忍着,张开了嘴。
我手一“抖”,半勺滚烫的白粥,不偏不倚,全洒在了他的大腿上。
“嗷!”
一声中气十足的惨叫,响彻整个卧室。
我爹那条“瘫痪”了的腿,猛地弹了一下,差点没把我踹飞。
空气瞬间凝固。
我妈的傻笑僵在了脸上。
刚睡醒,揉着眼睛走进来的陈浩,也愣在了门口。
我爹自己也懵了,他看着自己那条刚刚“动”了的腿,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从震惊到惊恐,再到心虚,最后化为一片恼羞成怒的涨红。
“哎呀!爹!你别动!”我立刻扑上去,按住他的腿,一脸“惊喜”地大喊,“爹!你的腿有知觉了!太好了!我就说那个老中医的方子有用!这叫‘热粥活血疗法’!看来我们都不用去市里了!”
我一边喊,一边又舀了一勺粥,热情洋溢地往他另一条腿上浇去。
“你个小兔崽子!你……”我爹疼得龇牙咧嘴,差点就要破口大骂,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憋了回去,只能用杀人般的眼神瞪着我。
“别怕,爹,良药苦口,古人诚不我欺!”我义正言辞,手上动作不停。
“哥!你干什么!”陈浩终于反应过来,冲过来想拦我。
我反手就把一勺粥甩在了他脸上。
“你别过来!别打扰我爹治疗!”我双眼赤红,状若疯狂,“这可是神医的偏方!说了要连续浇七七四十九天!一天都不能断!断了就前功尽弃了!”
陈浩被烫得嗷嗷叫,捂着脸连连后退。
我妈也吓傻了,抱着枕头缩在墙角,瑟瑟发抖,连傻笑都忘了。
只有我爹,躺在床上,承受着我的“孝心”,那张脸已经从涨红变成了酱紫,浑身抖得跟筛糠一样,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气的。
折腾完我爹,我又端着那个硬得能砸死人的馒头,走到了我妈面前。
“娘,该你了。”我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把馒头递过去,“神医说了,你这个病,得用‘咀嚼健脑疗法’。就是得吃硬东西,越硬越好,刺激脑部神经。来,娘,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