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看着我手里那块堪比石头的馒头，吓得直摇头，嘴巴闭得跟蚌壳一样紧。
“娘，听话。”我的声音依旧温柔，但眼神却冷了下来，“你要是不吃，那就是不想病好。不想病好，就是不想让我省心。你是不是就想看我为了你，辞掉工作，一辈子待在这个小地方，最后穷困潦倒，娶不上媳-妇？”
我妈愣住了。
她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挣扎和犹豫。
“想想弟弟，娘。”我继续加码，“弟弟还没结婚呢。我要是没出息了，谁来给他买房买车？谁来给他出彩礼？难道要让他打一辈子光棍吗？”
这句话，显然是戳到了我妈的软肋。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门口捂着脸的陈浩，最后，一咬牙，一闭眼，张开了嘴。
“咔嚓。”
一声脆响。
我妈捂着嘴，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声。
我低头一看，半颗牙，掉在了地上。
“哎呀！娘！你看！有效果了！”我惊喜地大叫，“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叫‘换牙重生疗法’！神医果然是神医！”
整个早上，我们家都回荡着我爹压抑的闷哼和我妈痛苦的呜咽。
陈浩在一旁看着，脸色铁青，却一个字都不敢说。
中午，我姑来了。
她一进门，看到我爹腿上被烫出的一片红肿，和我妈那缺了半颗牙的嘴，当场就炸了。
“陈凡！你个天杀的！你这是要逼死你爹妈啊！”
她指着我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
我一脸无辜：“姑，你误会了。我这是在给咱爸妈治病呢，这都是神医的偏方。”
“屁的偏方！我看你就是存心折磨他们！”
“姑，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一脸委屈，眼眶都红了，“我辛辛苦苦在外面打工，挣点钱容易吗？还不是为了这个家？现在爸妈病了，我比谁都着急！我恨不得病的是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他们好啊！”
我的演技，声情并茂，催人泪下。
连我自己都快信了。
我姑被我唬得一愣一愣的。
就在这时，我爹在床上，用尽全身力气，对我姑挤了挤眼睛。
那眼神里的含义，丰富极了：快！救我！这小子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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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姑是谁啊？那可是我们村的八卦中心，情报枢纽。我爹一个眼神，她立马就心领神会了。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换上了一副语重心长的表情，“凡啊，姑知道你孝顺。但是呢，这治病也不能乱来嘛。你爹妈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么折腾。我看，还是先让他们静养，静养。”
“静养？”我眉头一皱，“姑，这怎么行！病不等人啊！神医说了，我爹这病拖一天，就离彻底瘫痪近一天！我妈这个，拖一天，就离彻底傻掉近一天！我不能冒这个险！”
说着，我又端起那碗凉了的白粥，作势要往我爹腿上浇。
“住手！”我姑和我爹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喊完，两人都是一愣。
我爹脸上瞬间血色尽失，赶紧把嘴闭上，继续扮演他的高位截瘫患者。
我姑则尴尬地笑了笑，打着圆场：“哎呀，你看我，一着急，嗓门都大了。凡啊，你听姑说，你爹妈这病，是心病！得慢慢调理。你这么搞，会吓着他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