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现场,他迟迟没有出现。
我穿着婚纱,握着一束凋谢的玫瑰,独自面对满座宾客。
手机里最后一条消息是他发的:“对不起,小梦,但我不能娶你。”
议论声像针一样刺过来:
“听说新郎跟别人走了……”
“怀孕五个月了还被甩,真是可怜。”
我咬着唇送走每一位客人,指甲捏着掌心。
直到天黑,他也没来。
一位老亲戚低声叹道:“林卿尘长得真像她母亲当年辜负过的那个男人,会不会是故意的?”
回去时我心神恍惚,在十字路口,一辆车迎面撞来。
血泊中,我和未出世的孩子,再也没能等到他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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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刺目的白光和剧痛仿佛还未消散,意识沉浮于无边黑暗。
猛地吸了一口气,我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不是血泊,也不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而是我无比熟悉,却又恍如隔世的卧室——我婚前独居的公寓。
梳妆台上放着最新款的口红,日历显示的日期,清晰地告诉我,我回来了,回到了三年前,林卿尘刚开始猛烈追求我的时候。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是因为喜悦,而是因为那灭顶的恐惧和恨意再度袭来。
掌心似乎还残留着指甲掐出的痛感,耳畔回荡着宾客的窃窃私语和那句冰冷的对不起。
手机嗡嗡震动,屏幕上跳跃的名字正是林卿尘。
我盯着那三个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前世,就是这个名字,成了我一生的噩梦。
我深吸一口气,极力压下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尖叫和质问,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才接起电话。
“小梦,醒了吗?我给你带了城西那家你最喜欢的早餐店的豆浆和虾饺,就在你家楼下。”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带着恰到好处的殷勤,曾经让我沉溺其中无法自拔的声线,此刻听来却只觉虚伪冰冷。
若是从前,我早已心花怒放,迫不及待地跑下楼。
但现在,我只是淡淡地说:“谢谢,不过不用了,我早上没什么胃口,而且已经吃过东西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没料到我会拒绝。
“小梦,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我上去看看你?”
“不用!”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尖锐,随即又强行缓和下来,“我没事,只是有点累,想再休息一下。东西你留着自己吃吧,或者给同事也好。谢谢你的好意。”
不等他再说什么,我迅速挂断了电话,手心一片冰凉汗湿。
接下来的日子,我成了林卿尘眼中最难以捉摸的存在。
他送来的鲜花,我转手送给了保洁阿姨。
他订的餐厅,我总是以加班或有约推掉。
他精心准备的礼物,我原封不动地退回。
他眼中的困惑和挫败感越来越明显。
“小梦,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一次下班,他堵在公司楼下,脸上带着受伤的神情,“你最近好像在躲着我。如果我有哪里让你不开心,你告诉我,我一定改。”
阳光下,他英俊的眉眼依旧迷人,曾让我心甘情愿沉沦。
我看着他,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婚礼上空荡荡的位置,手机里那条绝情的短信,还有血泊中逐渐冰冷的身体和那个未能出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