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看着这一切,张无双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人?可书院中只有一个司马光,且身份与传闻完全相符,她不可能认错。

这日午后,张无双像往常一样,悄悄跟在司马光身后,想看看他是否有其他不为人知的行踪。只见司马光走出书院,沿着一条小路来到城外的一座破庙前。破庙内住着几个无家可归的老人,司马光走进庙中,从怀中掏出几个馒头分给老人们,又拿起墙角的扫帚,帮老人们打扫院子。老人们见到他,脸上都露出亲切的笑容,拉着他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家常,而司马光则耐心倾听,时不时还会叮嘱老人们注意保暖。

张无双躲在庙外的树后,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她原本是来寻找司马光的错处,可如今看到的,却是一个善良、宽厚、心怀百姓的君子。这样的人,真的值得她去“设计”退婚吗?

就在她失神之际,一阵风吹过,将她袖中掉落的《论语》吹到了地上。她连忙弯腰去捡,却不小心发出了声响。

“谁在那里?”庙内的司马光听到动静,起身走了出来。

张无双心中一慌,想要躲藏却已来不及。她只好硬着头皮站起身,尴尬地看着司马光,手中还紧紧攥着那本《论语》。

司马光看到她,眼中露出几分疑惑:“这位同学,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认得张无双,知道她是近日新来的学子张二,只是平日里两人并无交集。

“我……我只是路过,想来这附近看书,没想到打扰了先生。”张无双支支吾吾地说道,眼神躲闪,不敢与司马光对视。

司马光看了看她手中的《论语》,又看了看她略显慌乱的神情,并未多想,只是温和地说道:“此处偏僻,且多有蚊虫,不如回书院的湖边读书,那里环境更好。”

“多谢先生提醒,学生这就回去。”张无双连忙躬身行礼,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司马光叫住她,指了指她腰间的布包,“你的布包开了,东西快要掉出来了。”

张无双低头一看,果然见布包的系带松了,里面的手帕正露在外面。她连忙伸手去系布包,却没注意到,那方手帕上绣着一朵小小的兰花——这是她来书院前,春桃特意为她绣的,上面还绣着一个小小的“双”字,是她名字的缩写。

司马光的目光落在那方手帕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但他并未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快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张无双不敢再多停留,转身快步离开。直到走出很远,她才停下脚步,心脏还在砰砰直跳。刚才的一幕实在太过惊险,她险些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更让她不安的是,司马光看到了那方手帕,他会不会因此产生怀疑?

回到书院后,张无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原本坚定的退婚之心,在看到司马光的种种举动后,开始变得动摇。可她又想起柳氏的逼迫和自己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向往,心中再次陷入矛盾——若司马光真的是个君子,她是否该给他一个机会?可万一这一切都是他的伪装,她又该如何自处?

夜色渐深,张无双望着窗外的明月,轻轻叹了口气。或许,她需要换一种方式,去真正了解司马光这个人。而不是一味地寻找他的错处,忽略了他身上那些闪光的品质。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如藤蔓般在她心中蔓延开来,让她对未来的书院生活,竟多了几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