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阵哄笑。
原来在他心里,我和别墅里的摆设没区别。都是摆件。
我停下擦洗。热水还在流,蒸汽弥漫,却不暖。我看着镜子里空洞的眼睛和锁骨上的伤痕。
我的幻想彻底粉碎了。连带着那点可悲的、赖以生存的微光,也熄灭了。
手机铃声在清晨六点尖锐地炸开,我还没完全清醒,就听见谢临冷硬的声音:
“两小时后,嘉德拍卖行见。”
没有问句,没有多余的字,像在给下属下达指令。
我“嗯”了一声,听筒里立刻传来忙音。
这种麻木的服从,已经刻进骨子里了。
起身换衣服时,指尖扫过衣柜里那条没穿过的米白色裙子,
推掉了那场筹备了半个月的聚会,就因为谢临前一天说“周末陪你去看展”,结果到了当天,他只发了条短信:“天阴,没心情,不去了。”
梳妆台上放着个小本子,记着谢临的喜好:咖啡要手冲,三分糖不加奶;衬衫必须熨烫平整,袖口扣要纯银的......
可他连我芒果严重过敏都能一次次忘记。
有次家宴,佣人端上芒果慕斯,他还笑着往我盘里夹:
“你不是爱吃甜的?尝尝这个。”
我只能低声说“我过敏”,他却皱眉:“事儿真多。”
第二章
思绪扯回来时,我已经站在了拍卖行门口。时间刚好,不多一分,不少一秒。
这是他教我的,永远不能让他等。
谢临靠在沙发上,指尖夹着支没点燃的烟,眼底有明显的倦色,大概又是应酬到深夜。
见我进来,他抬了抬下巴,示意茶几上的拍卖图录:“挑一件,算补昨晚。”
“补昨晚”三个字像针,轻轻刺了我一下。
我拿起图录,翻页的手指顿住,里面一条蓝宝石项链的款式,和蜜月时我看中的那条几乎一模一样。
去年蜜月,我本来计划去维也纳,去看金色大厅的芭蕾舞剧,他却在出发前一天突然说:
“有个商业并购案要处理,回去。”
我攥着机票求情,他只说“正事要紧”。
后来在庆功宴上,我看到那条设计师孤品项链,小声说“真好看”,
他却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项链摘下来递给合作方的女伴,语气里满是轻蔑:
“许星澜,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就像这条链子,在我眼里只值它该有的价码。”
那时我还没醒,只觉得委屈,现在想来,那不过是他把我当摆件的又一个证明。
我合上图录,轻轻放在茶几上:“不必了。”
谢临的目光扫过来,带着点意外。
“那项链我本也不喜欢,就像我对你,曾经或许有过期待,现在,彻底算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手腕却突然被一股蛮力攥住。
谢临的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回头看见他眼神阴鸷,
“许星澜,别他妈不识抬举!”
“这礼物是我赏你的,不是你来挑的。”他的手指越收越紧,
“摆清自己的位置,你配吗?”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手腕上立刻红了一片,疼得发麻。
但心里的那股劲却上来了,压了这么久的话,终于冲破喉咙:“谢临,我受够了。”
“上次舞团的重要排练,你一个电话说要陪客户,我就得立刻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