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惧、猜疑、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我成了旋涡的中心,众矢之的。
“这……这是什么意思?”张涛的声音尖利,几乎要破音,他指着地上的纸条,又指指我,“游戏?凶手?林薇,你搞什么鬼?”
他叫的是我的名字,那个在陈景明王国里,作为他“私人助理”的身份。
“不是我!”
我脱口而出,声音因紧张而干涩沙哑。
“我根本不知道这纸条是怎么来的!”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脚跟踩进一个泥洼,溅起的冷水打湿了我的裤脚。我的目光急切地扫过他们每一个人,试图从那些或惊恐或冷漠或躲闪的脸上找出蛛丝马迹。
是谁?是谁把纸条别在我背上?是在葬礼进行中?还是在律师宣读遗嘱,所有人注意力被吸引的时候?
“不知道?”李明远冷哼一声,他向前迈了一步,高大的身躯带来一股压迫感。
“刚才棺材里的声音怎么解释?偏偏在郑律师说完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后就响了!还有你,林薇,景明生前最‘信任’你,他的那些秘密,你知道得最多吧?”
他把“信任”两个字咬得极重,意有所指。
“李总,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利用疼痛维持清醒。
“陈先生的死,警方已有结论。这纸条,这敲击声,明显是有人搞鬼!目的就是搅浑水,让我们互相猜忌!”
我说着,目光投向律师郑宏,“郑律师,遗嘱里关于死因的部分,到底怎么回事?陈先生怎么可能留下这种指示?”
郑宏扶了扶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冷静得可怕:“遗嘱内容真实有效,经过公证。至于陈先生的死因,警方结论是警方的事,遗嘱表达了立遗嘱人自身的意愿和判断。或许,陈先生掌握了某些警方不知道的信息。”
他的解释滴水不漏,却让迷雾更浓。
“信息?”一直沉默的私人医生周琳忽然开口,她声音很轻,却像针一样扎人。
“景明最近情绪是不太稳定,但我开的都是常规的抗焦虑药物,剂量绝对安全。自杀……我不太相信。”
她说话时,目光似有若无地瞟过赵婉。
赵婉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道:“周琳你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我还会害景明不成?他是我丈夫!”
她说着,眼泪又涌了出来,这次却显得有些仓促和虚假。
保镖王海始终像座铁塔般站在人群外围,墨镜遮挡了他的视线,但他紧绷的下颌线条显示他并未放松警惕。
司机钱宏则不安地搓着手,眼神躲闪,仿佛地上那张纸条是什么洪水猛兽。
画家孙哲依旧阴郁,嘴角却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像是在欣赏一出闹剧。
护理吴莉莉被张涛勉强扶着,还在小声啜泣。
“够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是王海。
他终于动了动,向前一步,目光扫过众人,“在这里吵没用。遗嘱要求我们去西山岛别墅。想知道真相,或者想分钱,都得按规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