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举着那束小雏菊的样子，莫名地合适。
风铃响起，他离开了，带着比往常多的纸扎物品。我低头闻了闻小雏菊的清香，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
那晚，我又梦到了元宝。
这次它正努力试图爬上一个纸扎猫爬架，但显然因为太胖而屡屡失败，最后气喘吁吁地放弃，瘫坐在地上。
“都怪你！”它一见到我就抱怨，“主人今天烧来个猫爬架！明知道我胖得爬不上去！这不是成心让我尴尬吗！”
我忍不住笑出声：“那你应该托梦告诉他啊。”
元宝甩了甩尾巴，一脸不屑：“试过了！挤不进去！他的梦简直固若金汤，全是你的样子！你坐在柜台后做纸扎的样子，你包三文鱼的样子，你收下花的样子...”它突然停住，像是说漏了嘴，用爪子捂住自己的猫脸。
“花？”我好奇地追问。
元宝放下爪子，叹了口气：“唉，我主人真是个笨蛋。喜欢你这么久，都不敢约你出去，只会每天买三文鱼。现在倒好，连梦都不让我进了。”
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喜欢...我？”
“整整三年了！”元宝翻了个身，露出圆滚滚的肚皮，“从你还在街角那家花店打工时就开始了。他每周都去买花，就为了看你一眼。后来你继承了这家纸扎铺，他就开始养成了每天来的习惯。”
我怔住了。三年前，我确实在街角花店打过工，那时还没完全接手纸扎铺的生意。
“那他为什么...从不说什么？”
“因为他是个胆小鬼啊。”元宝无奈地说，“怕被你拒绝，怕连朋友都做不成。所以宁愿每天找借口来买三文鱼，至少能见到你。”
我蹲下身，看着圆滚滚的橘猫：“那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元宝突然跳起来——以它那肥胖的身躯能达到的最敏捷的动作——凑近我的脸：“因为我看不下去了！你们两个人类太急猫了！一个不敢说，一个察觉不到！再加上...”它声音低下来，“我看他一个人太寂寞了。我走了以后，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3 纸扎元宝的告白
我醒来时，天刚蒙蒙亮。元宝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三年。那个看起来安静内敛的男人，已经默默注视了我三年。
那天下午，我提前打烊，去了街角的花店——现在已经是家奶茶店了。我站在门口，忽然想起三年前确实常有个戴金丝眼镜的男生来买花，总是挑最小束的那种，付款时手指微微发抖，几乎不敢看我的眼睛。
原来是他。
五点钟，我回到纸扎铺，莫名有些紧张。我特意换了件鹅黄色的连衣裙，头发也重新梳理过。工作台上放着今天新做的纸扎——一只胖乎乎的橘猫，栩栩如生。
五点十五分，风铃准时响起。
他走进来，今天手里拿着两杯咖啡。看到我时，他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注意到我今天的不同。
“请给我...”他开口，声音有些哑。
“今天不卖三文鱼了。”我打断他。
他怔住了，眼神瞬间黯淡下来：“这样啊...那...”
“今天有特供，纸扎元宝限量版。”我拿出那只纸扎橘猫，放在柜台上。
他的眼睛猛地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只纸扎猫，嘴唇微微颤抖：“这...这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