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是店主姐姐吧？求求了，麻烦转告我主人一下，别给我买那么多三文鱼了！”猫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我胖太多了！那边的猫爬架都跳不上去了！小母猫都笑话我！”
我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出现了幻觉。奶奶曾经说过，纸扎匠人有时会接收到逝者的信息，但我从业以来从未遇到过。
“你为什么...不直接托梦给你主人？”我好奇地问。
橘猫翻了个白眼，这个表情在猫脸上显得格外生动：“别问我为什么给你托梦，而不给他托梦，我根本挤不进他的梦！”它语气哀怨，“因为他梦里全是你！从早到晚！连个猫爪缝的空隙都没有！”
2 梦境中的橘猫元宝
我猛地从梦中惊醒，坐起身来，心脏砰砰直跳。月光从窗户洒进来，房间内一切如常，没有会说话的猫，也没有成堆的纸扎三文鱼。
但那个梦太真实了。
第二天，我心神不宁，工作时好几次差点剪错尺寸。下午五点十分，我就开始不自觉地盯着门口看。五点十五分，风铃准时响起。
他今天穿了件浅蓝色的衬衫，看起来格外清爽。手里还拿着一把小雏菊，进门时似乎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花放在了身后。
“请给我一份纸扎三文鱼。”他说，声音比平时更轻。
我应了声，转身去取货，心跳莫名加速。架子上摆着各种纸扎三文鱼，我鬼使神差地选了做得最精致的那份。
“您的猫...它喜欢三文鱼吗？”我问道，假装随意地提起话题。
他明显愣了一下，眼神柔软下来：“元宝最喜欢三文鱼了。以前每次我吃三文鱼，它都会蹲在旁边，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直到我分它一点。”他顿了顿，“所以现在想让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元宝。原来那只胖橘猫叫元宝。
我几乎要脱口而出“它说它胖得跳不上猫爬架了”，但还是硬生生咽了回去。谁会相信呢？可能连我自己都不确定那是不是真的只是一个梦。
“它一定很幸福，有您这样挂念它的主人。”我最后只是这样说道。
他微微笑了一下，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眼角微微弯起，像是阳光破开云层。“是我很幸福，有它陪伴那么多年。”
他接过纸扎三文鱼，今天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店里慢慢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一堆纸扎猫玩具前——有毛线球、爬架、甚至还有小鱼干。
“这些...”他开口，却又犹豫。
“都是新到的，”我连忙说，“可以烧给猫咪，让它们在那边也不寂寞。”
他点点头，拿起一个纸扎毛线球，又取了一个猫爬架。“那这些也请一起包起来吧。”
我惊讶地看着他：“不再只买三文鱼了？”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听起来像是我在数着他每天只买三文鱼似的。
但他似乎没觉得不妥，只是推了推眼镜：“嗯，想给它换换口味。”说完这句，他像是想起什么，突然把一直藏在身后的那束小雏菊拿了出来，“这个...路过花店看到的，觉得...放在店里可能不错。”
我愣住了，看着他递过来的小雏菊，新鲜得还带着水珠。
“谢谢...”我接过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纸扎铺里从未有人送过我花，来这里的人通常带着悲伤，或是沉重的思念。花不适合这个地方。
